“我也不想这样啊……”我听了陈予白的话,忽然掩面大哭,眼泪止不住的从指缝间流出来。
陈予白显然被这阵仗给吓到了,他迟疑着问,“这么难过?那我还是去揍他吧。”
说着起身便准备离开。
“谁让你去了?”我连忙拉住他,“他从斜坡上滚下来一路护着我,还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好些呢。”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我该拿你怎么办?”陈予白抬手在我的额角清脆的敲了个爆栗。
“别去了……”我坐在地上蜷缩起来,用手臂环抱着双膝,将下巴轻轻搁在膝头,“这小子可能天生便是来治我的,我对他没有一点办法。”
“我又何尝不是。”陈予白叹息说道,“拿你没有一点办法。”
“你不必这样委屈自己,”我瞧着陈予白,真挚的说,“你值得更好的姑娘。”
“这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陈予白笑说。
我顿时哑口无言,身处于无解的漩涡之中,谁能理得清头绪?纵使那人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好,你恨他怨他骂他,却连忘记他都做不到。
我猛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散落的草屑,向陈予白伸手,“走吧,日头这么晒,我可不想黑成一块儿碳。”
他抬头疑惑的看着我,好像很想不通为何我刚才还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现在却洒脱的好像完全不记得有那么一回事似得。
因为我知道有些人的那幕戏已经完结了,早该撕去稿纸重新开始,只是我一直心存侥幸,连带着一些不甘愿,才总是苟延残喘的不肯放手。
既然苏垣城给出了他认为对的答案,我是不是也该将这小子抛诸脑后了?
毕竟大千世界如此繁华美丽,苏垣城不过是其中的惊鸿一瞥,纵使令人难以忘怀,可若是不舍弃掉,总会错过更多的风景。
何况对我来说,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去见了初瞳。
再有不过两日便该是她成为圣女的那天了,我很想将我从花娆那里听到的一切都告诉她,如果能改变她的决定,便再好不过了。
我其实很不愿意失去她。
初瞳坐在窗边,静静的看着窗台上的一枝兰花,眼神中有几分不真切的迷蒙,我甚至不确定她眼中所看到的景致究竟是不是她面前的花。
我蹑手蹑脚的轻轻靠近她敞开的窗边,在她面前做了个张牙舞爪的鬼脸,初瞳在看到了我的一瞬间,双眼蓦地亮起来,脸上带着难以作伪的惊喜笑容。
我看到她这笑容,竟有几分欣慰之意。
“怎么想到来找我玩儿了?”她在窗台上支起双臂托着脸,笑嘻嘻的问我。
“我只是想着也许以后没多少能再见到你的机会了,能多看一眼是一眼。”我认真的说。
“……别说这个了,快进来,我这里有些中午刚送过来的糕点,要吃几块儿吗?”初瞳显然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有些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我也懒得推诿,从她敞开的窗子中一跃而入,虽然是有些无礼了,但我总觉得我和初瞳之间是无需计较这些的,何况我小心的避开了窗边的那两盆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