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男子朝她微微一笑,眼中尽是真诚。
那一瞬间,初瞳不禁为自己曾用恶意去揣度过他而感到羞愧。
“他长得很好看吗?”我听了一半忍不住打断她,带着我一贯八卦的问句。
“……我说不上,只是觉得他的眼睛很好看,有一种让人信任的力量,他本人是个很温柔的人,是我所见过,世间最温柔的人。”初瞳的声音像是在倾诉一段低回的梦呓。
他告诉初瞳自己的名字叫做羽,是飞鸟的意思,飞鸟可以横越过山川江河,纵览世间所有的美景,有远尽天涯海角的远大志向。
羽和和初瞳一同坐在泉水边上,他告诉初瞳自己和友人们都是从曦朝的北方而来,一路向南,遇到了许多的奇景和逸事,他们没有什么目的地,如果有人走到哪里永远的停下了脚步,他们会在原地为那个人立一座孤冢,让他永远都可以在路上。
初瞳问,那你们中的那个“第七人”便是这样停下了脚步的吗?
羽眉头紧锁,他说他们没有人知道那个“第七人”究竟是生是死,又去了哪里。
初瞳关切的问,“需要我为你们做些什么吗?”话一出口,初瞳便觉得有些不自在,她从不是会主动关心别人的人,于是她又补了一句,“我只是随口问问,没有什么特别想帮你们的意思。”
羽却突然朝她笑了,他的手轻轻搭在初瞳的头上,温柔的揉了两下,“初瞳没有看起来那么难以接近,其实是个很善良的姑娘。”他的声音美好的就像是初瞳的一个梦境,初瞳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一下午的时间过得飞快,暮色即将四合的时候,初瞳的姐姐花娆出现在了后花园中,她落落大方的站在二人面前,朝羽得体的微笑,然后柔声说,“该回去吃饭了吧。”
花娆从头到尾没有看一眼她面前的初瞳。
羽有些抱歉的笑了笑,“一说起话来就忘记了时间,原来现在已经这么晚了,还要花娆亲自来叫我,真是不好意思。”随后转向初瞳,“若还有机会便下次再聊吧。”
说完便和花娆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后花园。
初瞳第一次觉得,是不是如果自己能长大一些会更好。
后来初瞳也常常看见羽和他的同伴们一起在后花园中有说有笑的交谈些什么,可是初瞳再也没有恶狠狠的想他们为什么还不离开这样的话了。
只是初瞳也从未主动走上前去与他们交谈,她觉得自己的性格实在算不上是可人喜欢的,还是能闭嘴就闭嘴吧,即便有时候羽看见了初瞳朝她打招呼,初瞳也会视若无物的离开。
其实初瞳心中还是挺想能和和他们聊在一起的,但……从未付之行动。
“怎么?初瞳丫头,若是想和他们亲近也没有什么关系,他们都是不错的人,尤其是那个叫做羽的年轻人,我总是头疼的毛病,巫医都没有任何办法,羽却用来自曦朝的医术为我缓解了不少。我在想如果外面的人都像他们那么好……”
原来他还会医术。
“哪有什么好人,只不过是会讲两个故事罢了,教主您老人家的头疼病肯定是虫子吃多了,他能治肯定也不过是走了运了而已。”初瞳的语气里带着习惯的嘲讽,眼神却片刻都没有离开人群中心的那个年轻男子。
“你对我这么没大没小的也就罢了,可千万别让那些个长老听见了,否则都该让我好好收拾你了,无法无天的。如果我都成了老人家了,你怎么称呼那些看起来就有七老八十的长老们了?”
教主看起来至多只有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可是没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年纪,初瞳第一次来到拜月宫时不过四岁,那时候教主和诸位长老就是现在的模样,直到如今初瞳的年纪已经长到二十有五,而外表永远的停留在十三四岁,他们的模样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时间总是格外偏心于这些人。
“无所谓了,我对那些老妖怪早就无话可说,反正我也活不过他们,且再忍耐他们几年又如何。”初瞳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谈论起自己仅剩下的生命,也可以毫不在意。
反正她这一生也都不过是为了供养着一个传奇和荣耀罢了,用自己几十年的生命,换来这阳奉阴违的尊重,真是不值。
因为初瞳最近突然觉得,没有什么比自由更重要了。
教主知道初瞳最多也只有五年的时间了,他可以算得上是看着初瞳长大的,离开时还太小,所以初瞳的的记忆中从来也没有关于父母的内容,如今她想了一下,爹大概就是个教主这样的人吧。
“初瞳丫头,别想那么多,剩下的时间里过得快活些,是教中欠你太多,我们能够给你的都无法补偿你贡献给教中的,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也可以大胆的去喜欢。”教主好像注意到了初瞳的目光总是落在的那个位置。
“喜欢?谈不上,”初瞳冷冷的微笑,“我只是很嫉妒他,为什么他可以受到所有人的喜欢,为什么他可以去所有他想去的地方,为什么他可以那么博学温柔,他说他的名字是飞鸟的意思,那如果我折断了他的翅膀,他还能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