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昏睡的期间,一直是她在照顾我,她现在肯定是困了。我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来,给她盖上了被子,她嘟嘟囔囔的翻了个身,也不晓得是在说什么梦话。
明明怎么看都不过是十四五岁,可一张口说话却透露着不符合外表的成熟,如果真像是她所说的那样是靠蛊术维持着外表,那这蛊也太神奇了。
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以至于即使她对我还挺好的,我却不由得只敢对她说的话半信半疑。
我走到窗边去打开了窗户,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甲板上却是灯火通明,我朝下望去,却有几个人手中提着灯笼,巡逻一般在甲板上梭巡。
我要是想避开他们的耳目逃出来跳进江中也未尝不可能,但是一来我没法带着初瞳一块儿逃走,二来以我半生不熟的凫水能力,能不能在激流之中逃出生天还实在未可知。
只能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若是他们真的打算用初瞳去和拜月教人做什么交易,那实在是没必要把我也一并关起来,说起来,若不是我自己多管闲事,也不至于成现在这个样子。
以陈老板先前的态度,他定然是不知道初瞳是跟拜月教有关系的人,那么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我虽一直疑惑他是在门外听到了我和初瞳的对话时才猜到初瞳的身份,可我其实非常怀疑他在起身离开房间之时心中就已经有所盘算了,只是表现的不动声色罢了。
其实陈老板脸上的这个腐皮蛊似乎也患的大有文章,按照初瞳的说法,这腐皮蛊的蛊虫生长于毒瘴之中,也是在毒瘴之中威力最大,可是这毒瘴之中大多是人迹罕至之地,陈老板身为一个商人,做交易也该是与苗疆人做交易,他无缘无故的跑去杳无人烟的地方做什么?还耽误他行商的日程。
这个陈老板可是不简单。
我作为一个被他随手迷翻的添头,等到了苗疆还不知会被如何对待,如果到时有幸得以逃脱,我还是赶紧想办法远离初瞳吧,免得卷进什么不得了的战争。
初瞳睡着之后,我稍微检查了自己的藏在房中的包裹,似乎并没有被陈老板的人发现,里面的衣服地图和银票一应俱全。说起来,他们似乎没有搜我的身,甚至连我身上最值钱的那块陈予白送给我的佩子他们都没拿走。
也怪我自己招摇不谨慎,这块佩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最容易被没见识的偷儿和有见识的骗子觊觎,我却居然大喇喇的穿着最称这翠绿色的月白色袍子,我不被有心之人利用还有谁会这么容易被骗?
越想越生气,我从包袱中翻出深色的袍子换上,又坐在桌边兀自埋怨了一会儿自己,忽然觉得方才没吃饭的馒头和菜看起来还不错,为了保持体力,就又吃了些。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听起来真是毫不客气。
我探身过去,将门打开一条缝,朝外看去,门口站着两个把守的侍从,和一名侍女,我仔细看看,那名侍女似乎有点眼熟,好像是之前领我找到房间的红豆。
红豆的手中端着个托盘,盘中有两个菜,两碗饭。她此时正在和门口的侍从说话聊天。
其中一个侍从说,“这两个人怎么还不开门?难不成还没睡醒?”说着便伸手又要去拍门。
我不等他拍过来,自己把门打开了,装作是刚睡醒的样子,问,“大清早的不让人休息好,做什么啊?”
“红豆姑娘过来给你们送饭了,装什么睡,你们倒是休息舒服了,我们哥几个可是一宿没睡替你们看着门的!”
“咱也没叫你们看着不是?倒说的像是自己立了多大的功似得,别以为小爷我没办法收拾你们,放客气点,你们也不过就是只能拿迷香这种下三滥的小计俩来害人,小爷我今日虽然身子不爽利,倒也不介意用你们两兄弟来舒活舒活筋骨,要不是顾念着红豆姑娘在这,你觉得你们哥俩还能站着同我讲话?”
我这通话说得如同连珠炮一般,这两个值了一宿夜的侍从此时头昏脑涨,根本没法说得过我,红豆看到我没什么大碍倒是朝我笑了笑。
“施离公子没有什么大碍吧?前几次过来送饭,那个叫初瞳的小姑娘都说你还没有醒过来,现在身子可有不适?有什么需要的话,不介意可以告诉红豆”红豆的眼神颇为真诚,不像是过来替陈老板传话的,我心中不由得一暖,没想到我随口夸她名字好听,她竟对我如此关切。
“在下的身子没有什么大碍,还是能说会道,只是……”我低头扶了扶额,“这迷香的威力实在是不小,我睡了这么久,头却痛的像是快裂开了。”
“公子需要红豆为你按按头吗?红豆曾学过些许按摩的知识,想来能为公子缓解些头痛的症状。”
“红豆姑娘不可,你忘了咱们掌柜的怎么吩咐了?让我们看好这小子,叫他千万别耍什么滑头,你莫要对他这么关心。”红豆的话果然引起了侍从的不满。
既然有他们陈老板的吩咐,我料定他们不会怎么收拾我,于是我抄着手在他们面前闲闲的站定,看向刚才说话的那名侍从,“让小爷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