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友根有了钱,宁愿去城里喝点小酒,要俩小菜。不过这得背着家人,要是被家里的娘们儿知道,又给嚷起来。田友根很不耐烦,但他不能休了付春花。付家算个是地主,手里有些闲钱。要不是田友根有个当村长的爹,也娶不到贵人家的小娘子。
呸,什么贵人。付春花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也不知道往哪儿充大瓣蒜。
这些年他就是给她脸了,他不过摸摸四方巷娇娘子们的小手,就被她打得鼻青脸肿的。他们成婚这么些年,就给他生了一男一女,还敢管着他纳妾。
“呸!”
“爹?”田茂站在院子里探身,见他回来,便放下手头的工具。“你怎么才回来?”
田友根瞥了他一眼,问:“今天在城里做活,赚了几个钱。”
田茂刚刚还满脸喜色,这会儿就拉下脸子。
“爹,你是不知道城里头那帮人,一个个眼睛恨不得长在头顶上。我是是凭手艺给赚工钱,怎么就低人一等。格老子的,等老子赚了钱,让他们好好见识……”
“行了。”田友根不耐烦的摆手,没好气道:“你一个做工的,还想着让主家对你感恩戴德不成?是不是又没做完,就被人赶出来了。”
田茂垂下手,闷闷不乐的点了点头。
田友根长叹一声,看向远处秦家的方向,一脸羡慕。
当初他要不是娶了付春花这婆娘,就找了钱秀秀多好。他秦升有什么,不就靠娶了个好婆娘,帮他把一家子拉拔起来。
“当初让你娶阮家那小娘子,你又不肯。看看人家现在,一飞冲天了!”
田茂嘟囔了声:“又不是我不娶,不是娘不让嘛。”
田友根想到付春花挤兑阮家娘子那话,眉头皱了皱。
还什么身份不相配,我儿子也是她能肖想的。一个贱蹄子,还想着吃天鹅肉不成?
他田友根是当了村长,可他儿子就未必了。田友根深知,村长这位置,到他这一辈也就到头了。回头上面的人来问政绩,他这村长可就当不下去了。亏得家里的蠢物们还当这村长之位能够延续,他可是看清了,等他卸任前绝对不能出任何乱子。
“阮家娘子是个好的。你看看老秦家以前什么样子,可自从娶了新妇,就大变样了。”
田友根没少听村民讲,说这阮娘子是个孝顺擅厨的。不然你看秦家以前过的什么日子,如今靠着阮娘子,在城里置了铺子,把日子是过得越来越好了。
每次听到这些话,田友根就后悔不已。当初要是他再坚持一下,把人娶进来,是不是秦家的好日子就是他们田家的?
阮家家贫,娶个新妇也花不了几个钱。那会儿阮老头还没死,他就惦记上了,没想到被秦家捡了便宜。
听说秦家为了娶新妇,给了阮老头一钱银子。这一钱银子也不过买个一斤半斤食盐来吃,能换个有用的媳妇儿回来。唉,他家亏大了啊。
田茂见他爹一脸深思,慢慢凑过去:“爹啊,你是不是还念着阮家呢?”
“什么念着……”田友根皱眉挥挥手:“尽听你娘瞎说。”
田茂撇嘴,心想娘说的可是真事儿。
那会儿阮老头的婆娘,长得的确是好看,皮肤幼嫩白皙,哪像个农妇,倒像是哪户有钱人家的大妇。可惜,就是个命薄的。
不过他娘生起气来,总要骂:“死了好,省的勾得爷们儿连觉都睡不好。”
“爹啊,你说……”
“说啥?”田友根没好气的顶了句:“不说快开饭了,还堵着们做啥。你老子我肚子都快饿瘪了,快让开!”
田茂撇嘴,往远处看了看,舔了舔唇角。
以前他怎么就没注意那阮娘子生的花容月貌,是个美人儿。倒是便宜了秦家那小子,白占了个美娇娘。呵,一个跛子,他知道什么叫行房吗?若是阮娘子跟了他……
“田茂,还在门口傻站着作甚!”
这时候,秦家也已经开饭了。
饭是糙米与大麦混合,不仅顶饱,味道也不算差。又加了些泡好的各色豆子,别有风味。
除了一锅炖羊肉,还有道炒猪肝,一道炝鸡杂,并些自家做的腌菜,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
钱氏打锅里端出一碗蒸豆腐,伴着鸡蛋酱吃,那叫一个香。
吴氏叉腰看着一桌子菜,口水都要流下来,可一看几个小辈落座,阴阳怪气:“这家迟早叫你们吃垮。”
钱氏瞥着她,不屑道:“这家里就你一个吃白饭的。”
就连秦老汉都跟着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儿,吴氏除了骂人,便是在屋里躺着,可不是吃白饭的。
吴氏瞪着她,可钱氏也不是好惹的,很快就败下阵来。她又将目光落在秦诺身上,骂道:“丫头片子,吃什么肉……”
秦诺如今跟在阮伊人和秦靖身边,早就不像过去那样,一见到吴氏就怕的直躲。她抱着个小花碗,说:“奶,我还能帮着娘挑豆子,帮娘喂猪喂鸡,还能照顾小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