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原先没什么钱,院子里的屋舍都是后来加盖的,显得非常不齐整。
正好趁着农忙的时候,家里的人不常在,把房屋重新的弄了下。
说是修葺,倒不如说是重建。
天知道驾着车回家,突然发现家里的屋子都倒了是什么情形。
秦家人暂时借住在马家,等房子盖好后再搬回去。
不过那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儿了。
如今的秦家,有大大的院子,齐齐整整的屋舍,连猪圈都是重新修过的。
家里还起了个牲口棚,大黄和小黑也有了新家。原先的鸡鸭都拿到市场上卖掉,如今只有一批小崽子。而屋后,有一小片空地,等着种些豆角胡瓜的。阮伊人在市集偶然买的一棵果树,也直接栽了下来。
秦家的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了,难免惹人眼红。
也不知道打哪儿学的方子,就要学阮伊人一样做什么卤味的。
结果折腾了半天,东西没做成,还臭了一屋子。
这事儿是村长家做的,他家隔壁住了个大嘴巴。没一天功夫,这么个小村子,就传的人尽皆知。
这件事是小,也给阮伊人敲响警钟。
她现在可是个普通老百姓,手里又有赚钱的法子。要遇到那见钱眼开,也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手段出来。
卤味也不是多难的菜肴,迟早有人会发现其中的奥秘。
不过要复刻她现在的阮氏卤味,可没那么简单。
不说卤制的手法,哪怕是香料的配比,都能直接影响味道的多寡。
何况她的卤味价格并不高,因为有了猪杂粉的摊位这才声名远播。其他人要是想做同样的生意,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日归家,秦靖正在院子里杀一只兔子。
他现在已经是半个猎户了,身上的书生袍也换成了更为便捷的着装。
阮伊人倒是没想过,他穿一身圆领袍竟也这样俊朗。甚至因为本身气质,更显得英姿勃发。
唯一可惜的是那袍子的料子不好,又没个花样。
对于这个时代流行的着装,她也看不太懂。
不然为什么许多习俗似唐宋,又有明的影子,再看衣着更是如此。
不过女子们的衣着,都是更类似于明宋。如唐代那样的高腰裙,听说也只有在富庶之地才有人穿着,不过随着流行,齐州倒也看得到。
见她走过来,秦靖皱眉让她站到一边去。
“嫌我了?”她故意道。
“这里腥气的很,偏要凑来做什么。”
他似是想要戳戳她的脑门,可一手的血迹,又不好下手,只能作罢。
阮伊人就格格的笑,说:“那猪肠就干净了?”
送来的猪肠自然是洗过的,里面的腌臜早就弄干净了。可猪肠本就有味道,再加上就是随意洗涮,味道难以消散。买回家里来,总要再处理一回。
每到这时候,倒有些全家老少齐上阵的架势。一家人处理着猪下水,聊着天,竟像是过年。
倘若味道没那么难闻,或许感觉会更好。
于是阮伊人就回忆起一些前世几乎已经被淡忘的记忆。
有些记忆并非是忘记了,只是随着时间藏的更深而已。
不过,已是上辈子的事,再执着也毫无意义。
处理食材的时候,秦靖也会过来帮忙。一开始她还一脸惊悚,后来就慢慢习惯了。
反正大佬任性,不管做出什么都不会令她感觉意外。
“今天就捕到一只兔子?”
秦靖睨了她一眼,问:“嫌少?”
“那必须不能够呀。”小狗腿凑上前给大佬捏捏肩。哎哟,小短腿踮着好费劲,脚尖绷直了才能把双手搭在人家肩头。
秦靖见她疲累,还好脾气的给她弯下腰,让她好好按一按。
不过阮伊人可不擅长按摩,都是从大佬那儿偷学的手法。胡乱按了一通,感觉手指都要抽筋了。
偏偏大佬不喊停,小狗腿要苦恼。
秦靖‘享受’的差不多,才叫了停。
阮伊人长舒一口气,看看通红的指尖,深感做人艰难。
“兔肉你拿去煮,兔皮我给留着。”
这黄褐色的兔毛可不好看,但庄户人家哪有那么多挑剔的资格。有一块带毛的兔皮,拿去做什么都好。
家里还有几块鞣制好的带毛皮子,她打算弄成小块缝个毛绒绒的小垫子出来。秦靖一个,她一个,若还有剩余,就给其他人也备下。
深秋天冷,家里又不烧火炕,有个御寒的垫子想必会很幸福。
“对了,我让你看的路线,你可准备好了。”
她正埋头拨着裙上散开的线头,头也没抬。
秦靖低头看了眼,回道:“你明日陪我去踩踩点。”
翌日一早,阮伊人便与秦靖往说好的那块地方去。
这里离齐州城不远,乡间野道,风景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