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夹着一枚枚棋子落下,清脆的落子声喝着热烈的爆竹,将这座温暖的小屋烘托的愈发温暖。
一盘棋下完,秦靖抬起眼帘,扫了眼正扒拉着棋子认真研究的阮伊人。他笑了笑,轻声问:“想着复盘?”
阮伊人盯着棋子,摇了摇头,“我就在想空间的规律,有的拿得出来,而有的又拿不出来。”
秦靖给她倒了杯山楂茶,自己也捧着杯慢慢饮。“若先前的猜测没错,先祖保留这个空间是为了应对某些灾难。而一些不太重要的物件儿,兴许是有人随意填进去,这空间要真的有灵,想必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阮伊人端起杯吃茶,被酸的打了个冷颤。“也只有这样解释了。”
也只有这样解释,才能说明前世阮臻抢走玉佩后,她为什么能够使用。也许是老祖宗不希望末世的百姓凄苦,所以她才能使用空间。
可不知为何,阮伊人心中的疑惑非但没有清楚,反而越来越模糊。
熬到半夜,寂静的黑夜中,隐约有钟声。
而在下洼村中,家家户户也燃起爆竹,焰火腾空,火树银花,好个不夜天。
阮伊人放下手中的茶杯,侧耳听着远方寺院传来的钟声,望了眼蒙着窗纸的窗棂格子,眯着眼睛朝他笑:“秦靖,新年吉祥,岁岁平安。”
说着伸出手掌,一副讨要红包的娇俏样。
秦靖勾着唇笑了下,抬手拍了拍她的手掌,在小姑娘撅嘴时,从袖子里摸出个红包郑重的放在她掌心。
“我们伊宝以后也要事事如意。”
我只愿你日后平安喜乐,做个平凡而快乐的小姑娘。
阮伊人握着红包,嘴角翘起,小声道:“今日过年,我不和你计较。不过以后,你可不许叫人这个名字。”
秦靖只当没看到她脸红,静静饮茶,唇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深。
阮伊人瞪着了一会儿,不仅眼睛酸极了,脸也越来越红。
她不要看了,垂着头去欣赏茶杯里的山楂干。
浸了水的山楂干,膨胀了许多,散发着酸甜的果香,这很好。
阮伊人喜欢这种日子,虽没有很多钱,甚至连洗澡都很艰难。可简简单单,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多好呀。
不过嘛,她还是需要更多的钱。她想要大房子,想要舒适的浴间,想要躺在金山银山上数小钱钱。
说到底,她就是个财迷的坏丫头。
因睡的晚,第二日怎么也起不来。
迷迷糊糊的,天还未亮又被爆竹给吓了一跳。
外面黑洞洞,屋里也黑黢黢。
阮伊人哼哼唧唧的扒拉着被子打算钻出来,忽然有一只手轻拍她的后背,一声一声温柔的低哄。她本就困倦,眼也未睁,跌到枕头上又睡熟了。
黑暗中,男人长长的吐了口气,紧张的浑身肌肉都发硬。
等她睡熟,才一点点的挪开手臂。
曾有人说他不懂得女人的好,秦靖不是不懂,而是懒得去懂,只因这世上还没有出现那个让他不自觉温柔下来的女子。
而现在,他有了。
昨夜下了一场雪,清晨地面上落了薄薄一层。和着去岁的沉雪,倒是有种辞旧迎新之感。
灶间,钱氏正在煮饺子。
初一清晨也要吃饺子,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传统。
不过阮伊人倒觉得,这应该是老一辈人第二天懒得煮饭这才想出的办法。
饺子是之前包的冻在外面,小小的一个,也不大。馅儿是韭菜鸡蛋的,煮在蛋汤里,稀里哗啦的吃上一碗,鬓角都要浸出汗来。
阮伊人昨日吃了不少,这会儿也不觉着饿。只吃了半碗便吃不下,就悄悄把碗往秦靖那边推。
男人垂眸看她,小姑娘湿漉漉的眼睛满是讨好的笑,怎么看都是一股可爱劲儿。
这才拿过碗,慢慢吃了起来。
钱氏偷偷看过来,嘴角翘了翘。又觉得不庄重,忙低着头,可眼里的喜色怎么都藏不住。
儿子和儿媳感情好,她这个当娘的也开心。
早饭时吴氏没过来,说是昨夜撑着了,躺在炕上哼哼唧唧了一晚上。钱氏过来看了看,给她弄了碗山楂茶,让人消化食儿,也就没管了。倒是秦老汉被折腾一晚上没睡,这会儿眼袋都快坠到下巴了。
新年这几天是没啥事儿要做的,就是吃吃喝喝,清闲的很。
钱氏做完饭后,就去串门了。不一会儿,秦升也出门去。
估计是懒得搭理吴氏,秦老汉拿着烟袋看打马去了。
秦小妹吃过饭,又被钱氏哄着睡了,这家里也就只剩下三人。
阮伊人侧着耳朵听了听,没听见吴氏的动静,也松了口气。
别说,她也不想搭理这人。
吴氏不仅胡搅蛮缠,还是个脑筋有问题的。你说秦家过得不好,你又能落着什么?
看不懂,猜不透。
“这几日去城里摆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