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不自觉舔了舔牙齿,积了牙垢的牙齿是黄黑的颜色。
她知道家里人经常背着她偷吃,可她也没机会找到他们。
这次不一样,眼看闻到香味儿,抓心挠肺的馋,吴氏忍不住了。
木门被人‘咣当’一下掀开,吴氏直接闯了进来。
只见不大的小屋,那贱蹄子正坐在绣架前绣花,她的宝贝乖孙坐在炕上念书。
吴氏的眼睛又往炉子上瞟了眼,只看到个被炭火熏黑的铜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奶?”秦靖抬眸,一脸诧异。“您怎么来了?”
吴氏挤出个笑脸,目光依旧在屋里搜寻。到底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难掩失望的说:“奶来看看你恢复的如何。”说着,便往秦靖那边走了几步。
秦靖含笑,“奶,我还病着,给您过了病气就不好了。大夫说我恢复的不错,早有段时间就能下地走了。”
听到‘过了病气’,吴氏的脚步顿了下,慢慢收回。
“那你好好养着。”走到阮伊人身边,故意撞了她一下。
人一走,阮伊人就上前把门给合拢。捂着肚皮,笑个不停。
吴氏闯进来前阮伊人就听到脚步了,下意识将所有东西都给收进了空间里。秦靖倒也反应快,直接把碗藏在身后。幸好她没上前,不然一准儿找着。
“你说咱们在这儿偷吃,防这防那的。”她格格笑不停,也是觉得自己好笑。
“那可不行。要是被她发现了蛋羹,再抢走了吃,娘要不高兴的。”
钱氏当年没少被吴氏磋磨,给她养老送终也罢,给自家孩子准备的好东西是半点不许吴氏动的。他们和吴氏又没多亲密,犯不着惹钱氏伤心。
“其实秦秀才以前对吴氏挺好,也很尊敬她。只是吴氏总在他面前诋毁钱氏,甚至说过很多不着调的话。渐渐的,他也就和吴氏疏远了。”
“自作虐不可活嘛。”阮伊人说着,上前一步。
秦靖眼睁睁看着她嫩白的手指靠近,心脏不由紧缩,呼吸也跟着一顿。
然而,她只是用手指在他嘴角轻轻一刮:“幸好吴氏眼神儿不好,不然这粒肉沫可就危险了。”
酱色的肉沫立在指尖,仿佛散发着好吃的光芒。
秦靖喉结动了动,慌忙拿过那碗蛋羹继续吃了起来。
蛋羹滑嫩,肉沫鲜香,盐也放的恰到好处,一切都很完美。
第二日清早,阮伊人跟着钱氏进城去。
临近年根儿了,暂且不打算做什么生意,专心等着过年就是了。
不过过年那几日,倒是可以把摊子搬出来卖。过年嘛,大人小孩儿手里都有余钱,也舍得花销。
钱氏本来没准备新衣,因而现在卖布已有些晚了。
“年根儿了,啥都贵了。”钱氏一边问着价,一边感慨。但还是手脚麻利的,把需要的东西都采买了。再不买,价格还要涨一涨。
阮伊人要去交绣活儿,顺便把秦靖的书稿给书坊送去,就暂且分开。
“娘,我先去布行。您买完了,就来找我。”
“你去吧,我先去别处问问价。”
“我经常给李掌柜做活,希望她能给咱们个优惠价。”
钱氏顺手给她塞了几个铜板,叫她拿去买糖。阮伊人哭笑不得的接过,转身先去了书坊。
书坊的人不认识阮伊人,但对书稿的主人却很熟悉。
掌柜的翻看了书稿,连声说好。
见阮伊人虽模样端正,可穿着打扮显然只是贫家女子,就当他是贰元先生家的婢子。
“先生的书稿我看过了,十分不错。正赶上过年,还可以加急印上一批。”
阮伊人从书坊出来,掂了掂手中的钱袋,有点讶异。写小说这么赚钱的吗?可惜这个也不比做吃食容易,她还是不要想了。
正打算往李掌柜布行去,迎面就撞上一群书生。
说是书生,可看这伙人眼中不带正色,举止轻浮,料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况阮伊人一眼就认出来,这书生中一个叫成平的。
那人曾经在路上与他们偶遇,还纠缠过阮伊人,说了些不清不楚的话。
阮伊人眉心一皱,当即就要绕开。
那成平一看阮伊人,眼睛一亮,脚步一拐就挡在她面前。
才靠近,就能闻到这人身上一股腻人的脂粉香。
大白天的,也不知道是在哪儿染了这么一身气味,令人作呕。
想到城中有几个做暗娼的私寮,阮伊人在心里啐了声,愈发瞧不上这伙人的做派。
不说逛窑子如何,就说这些人眼高手低,拿着家人给他们读书钱出去玩乐,就足以让人瞧不起。
“这不是阮娘子嘛。”成平暧昧低语,一脸狎昵。
因夫人的发髻繁琐,阮伊人不会梳,平日里就编做两条辫子垂在肩头。钱氏看到,还说可爱,有次还给她带了两根缀了流苏的发带回来。
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