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好了,柳茹不乐意,非要让家人退了亲。柳柱子不想做那落井下石之人,也就没有应了女儿。哪知后来他妻子带着柳茹上门来,将秦家人骂的狗血淋头,更说秦秀才是个瘸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秦秀才对柳茹本来也没有太大的感觉,既然是父亲为他定下的亲事,想必是差不了。哪里想到,未婚妻嫌他会成了瘸子,执意退亲。那时候他伤势严重,整日都昏沉沉,还是硬撑着爬起来,逼着父亲将这婚约退了。
之后,就一头栽倒高热多日不退,险些一命呜呼。钱氏受了惊吓,自然对柳家母女没什么好感。后来秦秀才冲喜娶了‘阮伊人’,她又觉得愧疚,才对‘阮伊人’诸多忍让。
可没想到儿子竟还念着那小贱人,对儿媳妇不闻不问的。
“真的?”
秦靖用力点头:“儿子难道还能哄您不成?是真的不记得了。”
“那……这几天伊人也不笑了,是不是你骂她了?”
“娘……”当着钱氏的面,秦靖也不瞒着,便说:“儿子疼她还来不及,哪会骂。是儿子瞒着她去治伤,把她吓到了。她心里不好受,也就不乐意理人。不过她对儿子还是很好的,不然也不会自己气自己,还要给我煮汤。”
钱氏一听,不觉笑了。
可不是自己气自己嘛。
冬至后虽没有再下雪,天也一日比一日冷。
阮伊人本就娇气,怕冷又怕热。
屋里生着炉子,但也不是特别暖和,比起现代的供暖要差太多。
她就守着炉子,手里拎着根毛笔,时不时往绣线掸细微的水雾。
屋子里干燥,绣线是蚕丝制成,很容易因干燥断裂。
她就靠这个赚钱,自然不敢马虎。
沉浸其中,很容易忘记时间。
渐渐发现周围的光线太暗,才惊觉油灯差点因为忘了添油快要熄了。
重新添了灯油,她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的关节都在发出痛苦的哀嚎。
阮伊人曾感激过末世,要不然就她这娇怯的样子,别说穿越讨生活,就是重生后在阮家人手里都给脱层皮。
吃了亏,学到了知识,这就是人生道理。
搓搓手,阮伊人给手上又上了一层膏子,这才脱下外衫准备睡下了。
钱氏明天还要去城里卖早点,家里的活计就由阮伊人一个人做。早起要喂鸡喂猪,还得给全家人准备早饭。一通忙和,天也就大亮了。
她手艺不好,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好在家人不嫌弃,还能让她练练熟练度。
别说,就看着切好的萝卜丝,阮伊人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天赋的。之所以以前不会做饭,还不是因为她没在这方面下苦功。
也许有一天等她有钱了,就开一家特别豪华的酒楼。
到时候,招几名厉害的大厨给她赚钱,她就在柜台里收银子。饿了,就吃店里的招牌菜,真是美滋滋。想想,都能笑醒。
阮伊人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的时候,尽量与秦靖远一些。炕不大,暖和的地方只有炕头一片地方。再远,又能远到哪儿。
窄小的被子用的是陈旧的棉花,只有薄薄一片,并不太保暖。
钱氏说了,等哪天弹棉郎路过村子,就把被子拿出去让人家给弹一弹。
不过先前突降大雪,路不好走,往年这个时候都会走街串巷的弹棉郎也没有影踪。
好在齐州产煤,不然夜里非要冻死不可。
阮伊人呼着暖暖的气,苦中作乐的想,这大概也是一种上天的恩赐了。
忙了一整天,这会儿实在是累了。眼皮不由自主的耷拉下来,正要睡着,一根手指滑进被子,在她的手背上碰了碰。
酥麻痒的感觉袭上,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阮伊人措不及防差点叫出声来。
幸好理智还在,知道隔壁是谁,没好气道:“不睡觉干嘛!”
那手指锲而不舍,滑过手背,又往她手心里钻。太过执拗,气得阮伊人恨不得给他撅折了。
“你还没完没了的!”
便听到一声轻笑,温润的很。
他的声音本就好听,温和时尤其讨人喜欢。
阮伊人喜欢秦靖的长相,再加上她一向喜欢性格温柔的人,这会儿也绷不住了。
“干嘛呀……”声音软下来,柔柔的,透着股软糯劲儿,娇气的很。
秦靖在心里念叨着小娇娇脾气可真是大,一面攥紧她的手指,轻轻往自己这边带。
阮伊人用力拽了下,没拽动。
“喂,你过分了呀。”
十七岁的少年开始变声,已具备成年人的风姿,优雅的嗓音略带低哑,好听的紧。低声浅笑,令人心神一荡。
“不怕我了?”
秦靖早就察觉到小姑娘偶尔会对他有点畏惧,有时候又胆大的吓人,叫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阮伊人一听,轻哼了声,含着睡意的嗓音哼哼唧唧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