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伊人点了点头,也没在意,等手暖和了,才洗了洗手,涂了手膏,又去拿绣花绷。
“我从柴房里翻出来一个旧的绣架,请父亲修补了下,倒也勉强可用。”
绣架?
阮伊人跟着秦靖进了书房,才看到正中间摆了台绣架。因有些年头,又用新旧不一的木料修补,打眼看可真是粗糙。
不过她的手指拂过绣架,每一处都打磨的光滑,绣绷的部分也没有问题,是可以用的。
“这是娘的陪嫁,家里没人使唤,就一直搁着了。”
冬至前两天,阮伊人与秦靖进了趟山。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渡过了漫长的一个月。
一个月以前,他们在破屋里醒来,面面相觑的画面仍然历历在目。
这段时间来,再也没下过一场雪。阳光一直很好,厚厚的积雪被温暖,被风吹,一些藏在雪下的枝杈也悄悄露出面容。
那场轰然降临人间的大雪,不知道带走了多少人的生命,其中就有那个拥有温暖灵魂的少年。
经历了末世,秦靖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因为一个梦,尚来不及反应时,便已经重生在和自己同名同姓,连容貌都相似的少年身上。
这是一个死而复生的奇迹,谁又能想到,现在的秦靖,已经不是从前的秦靖了呢?
但那个少年还是离开了。
所以,在理清了心态后,他们两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山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为秦秀才做了一座衣冠墓。
也许有一天他会将这个秘密对秦家人袒露,但不是现在。
“我和秦秀才素不相识,但这一刻却有些难过。”
秦靖低头看着身前的小姑娘,她穿了件厚厚的棉袄,小脸裹在一件斗篷里。大大的帽子罩着她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因为我的到来,所以他死去了吗?”
“不是的。”阮伊人摇着头,目光落在这个小小的土包上。“他明明是一个那样好的人,可除了我们,没人知道。在人生最好的年华里,他被迫永久的沉睡于此,我有些可惜。”
秦靖忍不住上前,轻轻拥住她的肩膀。
“也许,我们的养老计划中需要添加一个新项目。”
“复仇。”
“是的。”秦靖的目光看向远方,那是无边际的天。“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她的。”
阮伊人沉默的看着脚下的雪地,没有吭声。
的确,‘阮伊人’是导致秦秀才死亡的主要原因。任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冰冷的屋子里一点点死去,不知道他临死之前有没有感到一丝后悔。
只是除了秦靖,没人知道他在最后一刻都想到了什么。
“走吧。”风有些大,她紧了紧斗篷,缩着脖子踽踽独行。
很快,秦靖便追了上来,牵起她藏在斗篷下的小手,语调温和又无奈:“你是会飞吗?怎么走的那样快。”
在路过破屋时,两人都提议进去看一看。
毕竟这是他们来到这个异世的‘出生地’,也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一切都和他们离开前没有太大的差别,只除了……
“谁!”阮伊人和秦靖异口同声。
阮伊人下意识挡在秦靖身前,却又被他拽着藏在身后。
猎户破败的小屋房门大开,里面传来淡淡的血腥味。这味道细微的很,可阮伊人和秦靖都第一时间察觉到。
顺着敞开的门,炕上有一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秦靖看了眼,拍了拍阮伊人的脑袋,往里面走。
认识的?阮伊人不清楚,还是顺手拎了个根棍子。
陈梁以为自己会死,失血让他的身体发冷,眼前也模糊一片。
不过临死前,还能将那老贼斩于刀下,也不枉他来这世上一遭啊。
花儿,花儿娘……我来陪你们啦。
慢慢闭上眼睛,陈梁不再挣扎。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声利喝,多年的经验让他立刻警觉,借着模糊的视线,他看到一双熟悉而温顺的双眸。
这是谁?
失血让他的神智变得模糊,半天才想起。
哦,是秦家小子啊。
“陈叔?”
听到炕上的男人从喉咙里挤出几个音节,在场的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还好,还活着。
阮伊人刚忙把炕烧热,又煮了热水。
秦靖则用随身的小刀将伤口上的布料隔开,流出的血颜色鲜红,泛白翻起的皮肤在浓重的红映衬下愈发病态。
对于处理伤口秦靖早已有一套,末世药品稀缺,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有能力获得救命的伤药,
随着屋子里一点点热了起来,阮伊人的热水也烧好了。
“没有有效的消毒办法,你悠着点。”
“先把血止住,其他的之后再说。”秦靖一边说,一边用干净的帕子蘸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