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允见她四两拨千斤,将嫉妒之情全都归咎于国本之上,一时间心内满是鄙薄之情,只是她是皇后,就算有些私心,又有谁能说什么呢?
于是面上仍旧波澜不惊,对皇后俯首道:“娘娘此番苦心,当真是东穆之光,只是奴才一介下人,不知道怎么囊助?”
“你只需将皇上每日行踪汇报给本宫即可,这对于江姑姑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皇后挑眉看她,以为事情成了大半,正要得意之时,却听她道:“奴才进养心殿之初,内务府的人便教了奴才养心殿的规矩,这头一件也是最要紧的,奴才们在御前侍候,虽干的是侍候人的活儿,可行为上却一点也不比前朝那些王公大臣们轻松,皇帝的行踪是机密,奴才作为帖身侍候的人,这首要一点,就是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哪怕对方是……皇后亦或太后,所以,奴才恐怕要让娘娘失望了。”
她处事不惊,说得有条有理,萧千语不能罚她,只是心里怎能不气?想她一个御前的小宫女便敢如此也没什么错处,小宫女顾忌她身份地位,也敢细揪,连忙蹲了个身子请罪。
佟裳却已经不耐烦了,摆手道:“罢了,你快点端上茶进去侍候皇上吧,他兴许这会已经醒了,若皇上醒了,就告诉他我回去了。”
“是。”
从偏殿出来,迎头吹了些许夜风,酒意微微上涌。
佟裳扶着额,当真有些头晕了,阿绿上前扶她,“小姐怎样喝得这么多。”
“今天高兴。”佟裳微微笑着,抬头看着那片黑漆漆的小路,跟上面停着的那顶轿子道:“今儿不坐轿了,我想散散酒气。”
她这样一说,其余人也不敢勉强,常满贵安排了两个小太监提着灯笼护送她,“夜深了,夫人独自回去不安全,还是由人护送着的好。”
佟裳不语,只抽了其中一只灯笼交给阿绿,“不用了,我们自己走就好。”
常满贵不敢驳她,只好躬着身子,恭送她离去,只是看着那背影,越发的迷惑起来,等她一出大门便扬手召来小宫女问话,“刚才夫人在里面做什么?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那小宫女担心说错话,没敢提佟裳走错殿的事,只道:“也没什么,就是夫人喝多了歪在那里,才没听见奴才叫她。”
常满贵听如此说,这才微微放下心来,这易夫人前后态度转变太大,皇上是被她迷住了不计较这些,可他却不能不警醒着些,以防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