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睡眼惺忪地挂在天际,一动不动。
“我看呐,”柴绍收回目光,拉起缰绳,说道,“还是得加快速度,公主已经率部出垒,阳光之下,无遮无挡,不能让他们久等!”
孟通点点头,刚想开口,又听到柴绍接着说道:“听闻红墩界已被攻下,我是喜忧交加啊——喜的是踢掉了这颗绊脚石,朔方城便遥遥在望了;忧的是公主为此日夜操劳,代我掌兵,恐怕早已心力交瘁!”
“前几日我到红墩界,面见公主殿下,”孟通若有所思地说道,“的确,殿下看上去消瘦了不少,眼圈儿也有些泛红,只是精神还不错,声音也脆亮。”
“我有愧于殿下啊,”柴绍长叹一声,惆怅地说道,“自前朝大业年间,战火骤起,我们便聚少离多,我每次领兵出战,她都担惊受怕,虽然嘴上不多说,但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牵挂。”
柴绍吁出一口气来,摇了摇头,像是在自责一般:“自攻下长安,俘斩阴世师之后,我曾向她保证,不再让她劳心伤神,处置军务,一个女儿家,何况是天家之女,本就该怡养府邸,安享富贵,可是,北征战端一开,她却恳求陛下随我出军,不仅如此,去冬在太和山,之前在黑石砭,目下在红墩界,危难时刻,一次又一次站出来,帮我战胜强敌……哎,身为丈夫,作为军帅,我总感觉亏欠她太多了,太多了……兴许,这一辈子也还不完啊!”
说罢,柴绍仰天长叹,唏嘘不已。
孟通听闻,黯然神伤,紧紧地绷着嘴唇,不知该如何安抚自己的主帅。
军马向前,辎重如流,面前的队伍一刻也没停歇,脚步踏踏,车轮吱嘎。
片刻,柴绍才扭头问道:“孟通,你入行伍,有十五年了吧?”
“回霍公,有十七个年头了,您在前朝任太子千牛备身时,末将便侍奉于左右了。”
“嗯,”柴绍点点头,“你也算是身经百战之人了,前朝征伐高丽、出击突厥不说,我朝兴起之后,大小数十仗,你说说,公主用兵与我有何不同?”
“这个么……您与殿下皆天姿英武,智勇过人,是天造地设的帅才,嗯,您……毕竟是我朝首任马军总管,临阵决胜,似乎更加擅长骑战,” 孟通偏着脑袋想了想,字斟句酌,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