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充道:“另外,若稽胡得势,乘冯将军回撤之时,重甲驼队有可能尾随来攻,搏我中军,乱我阵营,咱们当有所防范啊!”
柴绍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左手执缰,右手握鞭,再次举目远眺,注视战场。
这一刻,他如同石雕一般,一动不动,任凭寒风拂掠,把露出铁盔的几丝鬓发吹得有些凌乱,仔细看时,发梢儿如雪,好似霜染冰凝。
须臾,柴绍才转身令道:“鸣金骑兵,脱离战场;弩队靠前防御,精骑侧翼护卫;全军后撤十里扎营!”
说罢,柴绍一拉马辔,独自挥鞭离去,全然不顾身后的众将,蹄声响过,唯见一袭猩红的战袍在暮风中寂寞地飘荡。
……
红巾束发,强弩在手,战马踟蹰,长槊挺立。
丘英起躬擐甲胃,握剑在手,一匹枣红坐骑昂首驻立,前蹄不时地抬起,刨动沙土,似乎随时都要飞冲向前。
在他身旁,千余名精锐骑兵严阵以待,战旗猎猎,刀光闪闪。
这支骑兵是秦王李世民麾下玄甲军的一部分,曾参与浅水原之战并光复了晋阳,战功卓著,远近闻名,此次由丘英起领军助战西北,乃是李世民亲自下达的教令。
然而,今日在这戈壁滩里,主帅柴绍的命令却让这位年青的将军有些不解——玄甲军来去如风,锐不可挡,从来都是摧折锋线的中坚,可是如今却静立沙场,成了一支彻彻底底的护卫队——护卫旁边的弓弩营。
想到这儿,丘英起不禁侧头,觑了一眼左侧的阵营——这个完全由女兵组成的弓弩队,大约千余人的模样,她们个个红巾束发,身披软甲,腰挂箭囊,手中紧握擘张弩,双目警惕地注视着前方。
再看看她们的领军,一名年约二十的女校尉,执缰跨马,提剑在手,肩披褐袍,腰束红带,一支玉钗横插在高高挽起的发髻上——丘英起认得,那是翊麾校尉申珂。
对于申珂,丘英起并不陌生,在阿哈城议事时,她曾越级陈说战策,还一度受到马三宝的呵斥,但她年纪不大,却见解颇深,得到了军帅的赏识,在营中传为佳话。不过,纸上谈兵易,临阵对战难,这位翊麾校尉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今日恐怕就要见分晓了。
想到这里,丘英起收回目光,扫视战线,前方依旧烟尘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