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盔“骨碌碌”地滚落一旁。
冯端抬起手来,用袖口擦掉满脸的鲜血,把长矛一横,高举在半空中,厉声喝道:“主将已亡,尔等何为!”
梁军士卒听闻,左顾右盼不见军将,一时慌乱,茫然无措,纷纷缴械,跪地乞降。
……
黑沙河下游,十里处。
夜深人静,河水轻淌,军营沉寂,油灯点点。
突然,“吱嘎”一声,辕门大开,十余骑唐军游哨策马驰回,鞍上横挂着两个百姓装束的人,皆是黑襆头短袍衫,被捆得严严实实,像米粽一般,在马鞍上颠簸起伏。
片刻,这二人被押解到骑兵领军乐纡的营帐中。
“乐将军,”哨兵拱手禀道,“我们出营巡查,在附近的草丛中发现二人,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盘问时,自称是当地的农户,可再细问是何乡何村之人,竟然前言不搭后语,甚是可疑,我们便将二人押回营中,待将军审问。”
乐纡点点头,盯着跪在面前的二人,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突然提高嗓门,一拍案桌,喝道:“细作,还不从实招来!”
这二人一惊,同时抬起头来,看着前面杀气腾腾的军将,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我们……我们不是细作,是……是附近的庄户人啊!”
“放屁!”乐纡吼道,“梁师都早在一个月前便发布命令,坚壁
清野,烧毁粮食,欲借此阻断我大唐王师北进,你们睁开狗眼看看,这黑沙河方圆百里之内,哪里还有活口?!”
“我们……我们……”
“你们若真是附近庄户人,早他娘的成了饿死鬼了,”乐纡哈哈大笑起来,“我在阵前杀人无数,还没有杀过鬼呢,今日,可要大开眼界了!”
“将军……将军,留小人一条性命吧!”两人连连磕头,哀求不已。
“嗯,”乐纡收敛笑容,眉头一横,冷冷说道,“你二人到我军附近乩视,意欲何为?若从实招来,我可以放尔等一条生路,回对岸去给我传话!”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片刻,终于开口说道:“将军,我等奉命潜伏侦视,若贵军有渡河迹象,则立即返回北岸,呈报军情。”
“先前我军所造的浮桥,已被尔等毁坏,何来渡河之说?”乐纡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