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宿营,便在哪里宿营,怎么着,想请咱们到军营里去过夜不成?”
说罢,领头侧身看了看身后的同伴,众人哂笑不止。
那军官听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刚想发作时,身边有个小校凑过来,在他耳畔轻语了几句,军官眉头一皱,抬起眼来,细细打量商队,吞了口唾沫,这才说道:“既是突厥商队,可有朔方城的官牒?”
“官牒?”
驼队领头听闻,稍稍一怔,瞪大双眼看着对方,继而捧腹大笑,指着对方说道:“我走南闯北几十年,从达尔罕到长安,从札萨克到朔方,从来没有听说要什么官牒?”
说着,领头把脸一沉,背起双手,上前两步,走到军官面前,直视对方,说道:“在这片土地上,南北千里,东西万里,‘突厥’二字就是官牒!若还要别的什么‘官牒’,突厥百万铁骑自会来取!”
一句话掷地有声,如流星坠地,似惊雷乍响。
军官听闻,呆若木鸡,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眨巴双眼,不知如何回答。
片刻,军官“唰”地一下收起佩刀,陪上笑脸,拱拱手,说道:“误会了,误会了,朔方城与达尔罕亲如一家,咱们梁王也深得在大可汗的信赖,我不是为难商队,只是想提醒一下你们,此地正在交战,你们要多加小心呐!”
骆队领头嘴角一扬,看着对方点点头,没有说话。
军校抱拳弯腰,说了声“多有打扰,”转过身去,吆喝一声,便带领手下人高举火把,大步离去。
待梁军士卒走远了,驼队中走出一人,来到领队跟前,一拱手,笑道:“何将军,您真厉害,几句话便赶跑了敌人,末将钦佩之至!”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嘛,”何潘仁扭头看着属下,呵呵乐道:“我行商边塞数十年,什么样的军队没见过?当年,隋军鹰扬府的那些爪牙,比今晚的小兔崽子们可凶狠百倍啊!乱世行商,别的没学到什么,不想,这一招儿却成了看家的本事…”
笑罢,何潘仁一捋红须,看着属下,叮嘱道:“记着,此行路上,我是何老板,不是何将军!”
“遵命,何将军!哦…不,何老板!”
“嗯,这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