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缓缓抬头,环视众将,最后将目光落在郝齐平身上,说道:“此前,霍公固守城池,没有派兵入山剿贼,容忍对方残害山民,是因为守城事大,不可闪失;如今敌人自己送上门来,且兵力处于劣势,我看呐,只要留下足够的守城士卒,确保城防无虞,咱们可以出城一战,扫荡延州城外的这股敌人,除去癣疥之患!”
乐纡等都尉将弁听闻,也纷纷点头,赞同出战。
座中,只有骑兵副将岑定方低头不语,似在思量。
郝齐平眉头一扬,笑容掠过,“哗”地一下打开手中的折扇,问道:“岑将军,你可有话要说?”
“郝将军,诸位,”岑定方在座中朝着郝齐平一拱手,然而环揖众人,不紧不慢地说道,“去冬,太和山大战的那一幕,总是萦绕在我的脑海中——我随张世隆押运关中的粮草回来,正好碰上梁师都和吐谷浑人大举进攻我军营垒,张世隆违抗军令,擅自出战,结果被对方重重围困在无名山丘上,霍公增援不利,几险大军于不测…”
说到这里,岑定方扭头看着冯弇,平心静气说道:“冯将军,那日增援,你打头阵,冲出辕门不过七、八百步,即遭对方三面围攻,若非霍公及时鸣金,恐怕一战下来,骑兵兄弟们已所剩不多了…”
冯弇听闻,面色赧然,低下头去。
岑定方深吸一口气,惆怅地说道:“那日,我跃身下马,站在张世隆的坐骑前,双手拉绺,苦苦劝告,他却说‘见机行事,乃是致胜之道’,执意出战,最后恼羞成怒,举鞭抽我,带着人马,扬长而去…”
说到这里,岑定方忧伤无比,摸了摸马鞭抽打过的手臂,然后手指胸口,沉沉地说道:“如今,我这鞭伤早已痊愈了,但是,这‘心伤’却隐隐作痛呐!”
众将听闻,有的颔首点头,有的沉默思量,有的凝神回忆,有的捋须观望…
只见向善志在座中一扯豹皮护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岑将军的话,未免悲观!‘此一时,彼一时’嘛,昔日势均力敌,咱们吃了对方的亏;今日我强敌弱,胜券在握,还怕打不赢那群狗东西!”
“哗”地一声,郝齐平将打开的折扇猛然收起,挺直腰杆,站起身来,对众人高声说道:“适才,岑将军声情并茂,娓娓道来,已把不可出战的道理讲得明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