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剪双手,来回踱步,犹豫不决。
李三娘抬起手来,轻挽云髻,笑道:“夫君,我知道你的顾虑!然而遍观营中众将,非此人,不足以抚延州啊!”
见丈夫立定脚步,翕动嘴唇,欲言又止的模样儿,李三娘偷偷一笑,抿嘴说道:“隋末乱世,郝齐平投笔从戎,奔到何潘仁麾下充任军师,自归义我李唐后,献计献策,屡有战功。当年,终南山义军同长安守将阴世师搏战,正是他和萧之藏共谋奇策,以火龙战法,里应外合大败陏军精锐;去冬太和山大战,也正是受他的启发,我才想到了‘红袖轻舞惊敌虏’的招儿,一举击破梁师都的围攻。夫君,此人虽非沙场骁将,但足智多谋,可化险为夷,确有领军之才啊!”
柴绍听闻,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又缓缓吐出来,转身说道:“诚如夫人所言,延州军政可委于郝齐平。但是,毕竟昔日为他人属下,今日一朝为帅,恐他人不服,如何安顿,我得周全考虑啊!”
李三娘听闻,笑颜绽放,也站起身来,上前两步,拉住丈夫的手,说道:“夫君,这延州城,你一定能安顿好的!”
……
戌末亥初,夜色浓浓,延州府衙军士林立,刀枪森然,堂内堂外百烛高照,一片通明,各营将领接到军帅急令,扬鞭策马,匆匆忙忙赶到府衙汇聚。
今晚,大堂内肃穆异常,不同往日,只见大大的“唐”字军旗高悬壁上,军旗下,柴绍头戴红缨铁盔,身着明光铠甲,战袍披肩,端坐帅位,一柄嵌金雕龙宝剑横卧于面前的楠木大桌上,烛火下,金光闪耀。
柴绍旁边两三步外,李三娘陪坐一侧,只见她云髻犀簪,红帻束发,身披骠骑大将军金缕滕蛇御赐战袍,双目熠熠,表情凝重,频频点头,示意先后到来的诸将入座待命。
此番景象,肃穆之中颇觉陌生,紧张之余令人窒息,众将鱼贯而入,惊诧无比,却又不敢询问,各自入座就位,等候军帅训示。
见众将到齐,柴绍朝妻子一点头,然后挺直腰身,双手摁在楠木大桌上,高声说道:“诸位,今日午时,接到陛下敕书,令本帅及公主迅急回京,会商军机。今夜府衙会面,本帅要对延州防务作部署交待,故而请诸位齐聚一堂。”
柴绍话音刚落,堂上嗡嗡一片,众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