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攻!”
此话一出,引得大堂内嗡嗡一片,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柴绍将手一挥,大声说道:“肃静!”
郝齐平朝主帅点点头,待众人声音消退时,方才说道:“延州只可守,不可攻,其由有三:第一,从北线大势来看,我军在晋阳失利,并州全境沦陷,刘武周长驱直入,有威胁关中之势,延州若贸然出击,获胜则罢,若有差池,刘、梁二贼将形成东西夹击的态势,则我大唐雪上加霜,危如累卵;其二,敌情不明,不可擅动,诚如马三宝将军所言,‘道吾所明,无道吾所疑也’,梁师都虽然遭受了太和山的惨败,但短短数月之内,仍有力量派兵南下,咱们切不可大意轻敌,暂且不论是否有稽胡助战,据目下局势而言,以静制动,扼关阻敌,应是我军最为稳妥的策略;第三,时值暮春,青黄不接,我军粮草匮乏,虽然去冬在太和山缴获颇丰,但以军械居多,刍粮实少,加之当前晋阳战事吃紧,朝廷对延州的供给时断时续,若我军冒险进击,一旦被梁军掐断粮道,则延州难以持守,数万人马将陷于灭顶之灾!故而,郝某以为延州只可守,不可攻——守,以待时变,尚可回还;攻,进退无据,反受其咎。”
众将听闻,一时语塞,有的皱眉深思,有的颔首微笑,有的目瞪口呆,有的凝望屋外。刚才热闹非凡的大堂,突然之间鸦雀无声,只有几片随风潜入的桃花碎瓣儿,无声无息地在原地直打转转儿。
“啪”地一声,军帅案桌上传来响亮的一击,惊得众人纷纷扭头顾望,只见柴绍双手摁在楠木大桌上,虎虎有神地注视着众将,不容置疑地说道:“郝将军的话,正合我意!当下局势,延州只可守,不可攻,众将听令——”
堂上众人立即起身,竖耳聆听。
“各自值守防区,以逸待劳;有擅自出城接战者,军法从事!”
“谨遵军令!”众将弯腰拱手,齐声应道。
……
日头偏西,树影斜长,柴绍理完公事,回到上房时已进申时,李三娘正在桌前低头刺绣,见丈夫回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快步迎到门边,一面接过丈夫身上的滕蛇紫袍和玉环腰带,一面吩咐侍女银钏儿热菜热饭,盛进屋来。
“不必了,”柴绍换上妻子递过来的白纱单衣,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