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秦安本来就不甚好看的表情，越发阴沉了下去。
“喂，赵医生您好。”她接起电话放在耳边，轻声向电话那头的人称呼道。
“秦小姐，您上次让我帮您安排的手术时间，我这边已经看过了，在下周三至周五，都可以进行手术，看您的时间上是否方便呢？”
“周三到周五吗......”
秦安面露犹豫地重复着医生的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是的，这几天是比较合适的时间，如果您不方便的话，可以再往后延一延，不过，必须要在胎儿三个月大之前，否则就没有办法进行手术了。”
“嗯，这样吧医生，我再安排一下时间，明天上午给您回复，可以吗？”
“好的，当然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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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电话之后，秦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余季虽然听不到电话的那头说了些什么，但是听到秦安对对方的称呼，大概也猜到了究竟是什么事情。
她把水杯递到了秦安的面前，轻声问到：
“安安，你是不是还在犹豫？”
“嗯，我还没有想好，到底应该怎么办。”
虽然余季的话问得很模糊，但秦安还是知道她指的是怀孕的事情。
只是，现在的秦安，根本没有办法做出一个决定来。
在她刚刚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思考了一夜，好不容易狠下心，想拿掉这个孩子，可那天徐文奕跟她说的那些话，又让秦安的心里开始动摇了。
谁曾想，就在秦安又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的时候，程飒又带她去见了绣姨，跟她说了那些故事。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声音，都充斥在秦安的脑海中，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去面对这件事情。
余季坐在对面，看着秦安一脸的愁色，心里也忐忑不安。
面对这种事，她是没有任何经验的，也没有办法去为秦安开解，只能安静地待在一边。
可是，就在余季正想说些什么，让秦安先转移一下注意力的时候，秦安突然又抬起头来，看着她说到：
“禾子，我想问你一件事。”
“嗯，你问。”
“这么多年，你跟着余妈妈生活，你有没有怨恨过，她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让你承受这些不公？”
秦安的话问得很直白，没有拐弯抹角。
但余季似乎并不介意她的直白，而是有些意外地怔了一下，随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回答道：
“我有啊。在我小的时候，每次那个男人喝醉了酒，就会打我妈，要是我妈不在家，他就会打我。有时候被打得意识不清了，我心里就会想，为什么我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我妈明知道他是这样的男人，还是要把我生下来，让我和她一起受苦。”
余季没有掩饰那些不堪的过往，亦没有掩饰自己心里曾有过的那些心思，一五一十地看着秦安，对她说道。
而余季的这些话，落在秦安的心里，更让她想到了程飒，想到了绣姨。
“原来，程飒说的都是真的。”
“程飒？他跟你说了什么？”余季疑惑道。
秦安和她说这几天的事情的时候，省略了绣姨的那一段，毕竟那是程飒的家事，与秦安无关。
听余季这样发问，秦安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但余季却没有一直不依不饶，而是又笑了笑，接着说到：
“没关系，如果不方便的话，你也不用告诉我。但你想要知道的答案，我必须告诉你，虽然我小的时候，有过那样的想法，但是长大之后，直到现在，我还是很感激妈妈。至少，我很庆幸，能有这样的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或者说，能有机会坐在这里，和我的朋友聊天。”
余季说话的时候，大概是因为想到了余温，脸上一直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可秦安的心里，这会儿却越来越迷茫了起来。
“是吗......”
“安安，这些事情，我也没有办法帮你做决定。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