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床边一脸阴沉的秦安，程渊犹豫了片刻，终于摁掉快要燃尽的烟蒂，才开口说到：
“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你那个妹妹，应该已经知道，今天躲在楼上的人是你了。”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砸破了秦安心上的最后一道屏障。
她瞬间便红了双眼，却深呼吸了一口，还在尽力压抑着眼眶里与汹涌而出的眼泪。
其实，就在秦安躲在门口看到秦然那个阴鸷的眼神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被她当场戳穿的准备。
毕竟，秦然可不是个傻子。她既然已经知道了程渊喜欢秦安，那么在这种时候，会偷偷摸摸躲在楼上不敢现身的人，她第一个就会猜到是秦安。
只不过，秦安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个事实罢了。
没等秦安再回应，程渊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来，顾自往卧室门外走了出去。
“睡吧，别忘了明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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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安彻夜无眠，清晨顶着一对用妆容也无法掩盖的黑眼圈，面色憔悴地出现在了程渊的面前。
“桌上有刚买回来的早餐。”
程渊的语气还是没有缓和多少，比昨晚又略带了几分沙哑，不知道这一夜里，他用了多少烟酒来折磨过自己的嗓子。
秦安没有说话，只是朝着他点了点头，然后便走到桌边，随手拿起一只不知道是什么馅的包子，便顺势塞到了嘴里。
包子还是热腾腾的，有些烫口。想来派出去买早餐的人，才刚离开不久。
秦安心里胡乱地想着，又咬下了一口。
可看着桌上整整齐齐摆置着的食物，秦安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又转过头去朝着程渊问到：
“你还没吃吗？”
“我不吃了。”
一面沉着声音应着，程渊又坐到了客厅里，点燃了一支烟。
听到打火机“嚓”地一声响，坐在餐桌边的秦安微微皱了皱眉头，轻声说到：
“别抽了，你嗓子都哑了。”
“死不了。”
程渊的回应简短而声音，不知道是在和秦安置气，还是心里仍在思索着那些事情。
屋里没有开窗，灰白色的烟煴随着他沉重的呼吸声，纠缠在屋里久久没有散去。
直到尼古丁的苦味钻进了秦安的鼻腔之中，她才发现程渊的周围，不知何时已经被那些缭绕的烟雾包裹住了。
放下手里的食物，秦安踱步到客厅，这才发现桌上的烟灰缸里，十余分钟的时间里已经落上了三五个烟蒂。
看着那些被人捏得不成样子的烟蒂，秦安微微皱了皱眉，在程渊的对面坐下身来：
“你既然生我的气，就冲我发火，何必要折腾自己？”
“我为什么生你的气？”
程渊不置可否，只是缓缓抬起头来，正对上秦安的视线。
秦安这才看到，程渊的双眼里，布满了猩红可怖的血丝，本来极是好看的一对灰色眼眸，此时却显得有些骇人。
这样的一双眼睛，让秦安的心头不禁一颤，她犹豫了一阵，又缓声开口：
“程渊，我知道我之前在温泉民宿的时候，说的那些话，确实伤害了你。但我......”
“吃饱了吗？那就走吧。”
程渊根本没有打算听秦安把话说完，他把最后一支烟摁熄，然后顾自起身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