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地一阵引擎声戛然而止。
秦安站在阳台上的一株绿植后，静静地看向楼下。映入眼帘的不是程渊的跑车，而是秦家的车子。
司机拉开车门，搀扶着秦然挪到轮椅上，然后又把她送到门口。
秦然脸上挂着几分不悦，看起来这一顿晚餐吃得并不太开心。
就在她将要进门的时候，却停顿了一下动作，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突然抬起头朝着秦安的位置看了过来。
在秦然的那个角度，加上高大的绿植的遮挡，她是没有办法看到站在阳台上的秦安的。
但是，那一道阴鸷的眼神，还是让秦安不禁感觉背后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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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程渊送她回来的？”
听到楼下秦然进屋的声响之后，余季才低声开口问到。
秦安心里似乎在想些什么，心不在焉的回应着：
“嗯，是司机开车载她回来的。”
“安安，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小然从加拿大回来之后，真的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有时候会让我感觉有些害怕。”
“唉，虽然我不认识以前的秦然，不过，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在加拿大跟她相处的时候，就感觉她跟你描述的完全不一样。”
余季轻声叹了口气，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惋惜。
秦安的脸上亦写满了沉重，她的眉间皱得很紧，说话的时候视线落在自己左手小指的尾戒上。
“小然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从小就是一个性格内向的女孩子，有些胆小，每次出去玩的时候，见了生人她就会害怕地躲在我身后。那时候虽然我们俩长得一模一样，但只要从言行举止上，就能轻易地分辨出我们。
“她的改变，大概是从腿受伤之后才开始的吧。如果不是因为我，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秦安的话里满是自责，类似这样的自我埋怨，余季已经很耳熟了。
“安安，我知道六年前的事情一直让你耿耿于怀，但你总要向前看向前走不是吗？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要弥补秦然，可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事到如今，你连自己心爱的人都让给她了，你想怎么做？而且我觉得，现在的秦然，她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对她好。”
就算是在之前面对秦安的时候，余季也是不会这样苦口婆心的。
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为了成全秦然一厢情愿的单恋，秦安不仅舍弃了自己的感情，还要拿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这让余季心里越发为她忿忿不平。
而对于秦安来说，这一切的苦痛显然比旁人的想象更甚几倍。
但她却没有选择的余地，不得不继续把这条路走到尽头。
“禾子，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小然是我妹妹，是这个世界上我仅剩的骨肉至亲，我怎么可能不对她好。”
“我只是希望，你在对她好的时候，偶尔也能想想你自己。”
余季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往门口走去。
秦安没有再回应，只是在余季将要出门的时候，低声又说了一句：
“谢谢你，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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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吃完早餐之后，余季的车便从秦家开了出去，直往医院的方向而去。
一番检查之后，秦安坐在诊疗室里，像是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等待着对面那位中年医生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