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他一杯酒。直至现在,她才真正地在时隔十五年后,重新打量了一番熊旅。相比于旧时,他更加强壮,但鬓角掺了一些白发,面上常带笑意,压迫感却极重。
楚王旅松开叔妫,端起酒并未饮下,而是仰着头,刻意用狎昵的目光上下扫视面前的女人,道:“陈平国、孔宁和仪行父都为夏姬所迷,寡人却不认为夏姬能与夫人相比。”
那是自然,当今天下,九州之间,又有哪个女人能够拥有她这样的权力呢?女君昂首不再看楚王旅,眼角余光见他喝下了她敬的酒,这便算是过去了。至于眼前男人表现刻意的恶欲,她其实并不在意。
十五年前的云梦之会,直至今日,她依然会因为想起往事而感到愉悦。她不介意向熊旅表现出这种愉悦。
“兄长究竟为何而来,何不明说。”女君拿起楚王旅案上的尊为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也不理会对方便一饮而尽。
她的思绪不断变动,一方面衡量熊旅所说图霸中原之事于随国的得失,一方面短暂停留在方才熊旅给她的难堪,一方面也回忆起他二人少年时熊旅的青涩模样,情绪呈现一种诡异的兴奋。
“陈国将乱。”楚王旅却不再装模作样,望向与他对坐的随国众人。他只要不笑,便显得格外庄重威严,“寡人与诸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晋楚之争,诸位不可置身事外。”
“言尽于此,今日之酒便饮罢了,寡人实欲与美人共度良宵。”轻松的神情随着这句话再次出现在他面上,楚王旅抱起叔妫便径自离开,看也不看女君一眼。跟随他前来的楚国人也悄然跟随其后。
就在楚人即将全部离去之时,又听已至殿外的楚王旅朗声道,“大工尹不若也早些归去罢!”之后便是一连串笑声越来越远。
女君回首看向随国的卿大夫们,他们大多面色如常。无须称奇,随国从于楚国已有四十年之久,距离北边同姓的强晋着实太远而又与楚太近。
若是为楚王旅这一句警告而忐忑不安,有所异动,楚国早便将其除去了。时日近些,也早在她君临之时,就该与她鱼死网破。既然各自安然无恙,那便是早有准备。
“楚王提及之事孤已心中有数,诸位请回吧。”
日已偏西,女君独坐于书房中沉思。熊旅即位后早已不止一次伐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