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妩出门送香向来轻车简从,这次却被竹苓收拾了整整三车细软。不仅衣裳首饰一应齐全,连她惯用的金玉沉香枕都戴上了,搬了整整一早晨。
她出门便见到这番阵仗,委实开了眼。叶云谏未料到苏合会同意沈晏带画妩出行,据说气得把画堂深院子里所有瓷器全摔了,不曾来大门外送过画妩。苏合倒是来了,就是有点还没睡醒,身上还带着点酒气,跟画妩说:“我是叮嘱沈晏把你照顾好点来着,但他未免也太过当真了些。”
太过当真的沈晏差点把她的一帘风月都搬空了。搬到后来,沈晏举着她房中最后一个足有半人多高的白瓷大花瓶端详片刻,自言自语:“带上给你随手摆些芦苇花倒是也挺好的。”
画妩被他吓傻了,再三表示自己真的不喜欢芦苇花,也不甚喜欢看花瓶,沈晏才终于悻悻作罢。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两次,不甘心的又问了一遍:“当真不带吗?我怕你出门太久会想家。”
临行前画妩还是让竹苓把后面车里二十三个花瓶统统搬回去了,连带着还搬回去了两个砚台、三箱衣服、两个檀木胡床和一扇六曲的山水花鸟屏风。她搬完这些就被抱着白瓷大花瓶出来的沈晏发现了,半人多高的大花瓶被他轻轻巧巧拎在手里,沈晏板着脸威胁说要把整个一帘风月的院子给她挪去西京。
除却竹苓,苏合还指了两个唤作小二小三的家丁给她带上,说是一帘风月的家当都颇为贵重,需要有两个人给她押车。她这厢财物众多却人丁稀落,沈晏那边倒带了连谢迟在内共二十四个护卫随从,浩浩荡荡跟着车。
-
陪都西京距姑苏两千六百余里,一行人停停走走四处游玩走了两月余,方才堪堪抵达西京郊外。画妩在马车中把话本放下揉了揉腰。
这八乘的马车走得甚稳,车内宽敞有榻有桌,沈晏还给她置了一方琴桌让她摆弄。然这马车就算再豪华,坐了两月也着实有些吃不消。她坐车坐得委实难受,心想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好好待在沉香阁吃了睡睡了吃难道不好吗?她觉得自己身子骨被休养得更差了。
画妩脸闷在被子里:“竹苓,我腰快断了。”
竹苓闻言不曾讲话,默默过来给她揉了揉,画妩纾解了一些,有些犯困:“我真不知苏合是怎么想的……诚然我在沉香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