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凄惨。
领头的脑门都被磕破了皮,汩汩鲜红滑落。
但此时此刻,他却连提手抹一抹的功夫都不敢有。
张舜冷着脸没有开腔。
骤然降临的沉默,压得人完全喘不过气来。
最终,他还是放了这些家伙一马。
一群金丹中后期,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当然,放人之前,他是把所有乾坤戒都扒拉了下来。
俗话说得好,蚊子再小也是肉。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哪怕就几十万银票,他也一样稀罕。
等领头的把昏迷的小弟叫醒,连滚带爬地离开,他却在原地站了许久。
目光看在路后一侧的某块山石头上,漠声道:“出来吧!”
但他话头落定许久,那边也没半点动静。
“怎么,你也想我出手?”张舜语气突寒,其中还携上了威压。
终于,石后有了动静,一个狼狈的男人显出了身影。
正是那张画像上的人,在其怀里,还搂着一个蜷缩的小孩儿。
小孩儿看上去只有三四岁,苍白的脸蛋,哪怕昏迷中都还蒙着一层恐惧。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男人深吸了口气,对着张舜深深地弯下了腰。
闻言,张舜微愣,再看过去的眼神,也多了几许玩味儿。
不得不说,这男人还是有点脑子的。
“放心吧,我还没穷到逮谁都抢的地步!”
张舜也知道自己有时是挺冷血的,但那也要看对谁。
男人却并没有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松口气,依旧警惕地看着他。
“这是你儿子?他怎么了?”微微一笑,张舜把目光转到孩子身上。
他可以明显地觉察到孩子气息虚弱,应该是受了些什么伤。
“正是犬子。”男人脸色一黯,担心和自责完全没能藏住。
“可以让我瞧瞧吗?”张舜沉吟一下,才出口问道。
男人迟疑,但并没有过去多久,还是走了上来,眼里隐隐还有些期待。
张舜并没有去看他,顺手抓住孩子的手腕儿。
刚探出真气,他就敏锐地捕捉到了孩子体内的异常。
“中毒?”
“嗯。冒昧请问,您身上可有解毒丹?”
“倒有一瓶释毒丹,不过……”
张舜并没有把话说完,便将丹药取了出来。
男人踌躇了一下才喂进儿子嘴里,顺便运功帮忙炼化药效。
可惜,似乎没有多少效果。
“还是不行吗?”看着儿子依旧苍白的面色,男人绝望道。
“你知道中的是什么毒?”张舜也有些失望,但并不意外。
“不知道,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跑来鑫浦城了。”
男人摇了摇头,看向不远处的城池,再次道了谢,匆匆而去。
张舜并没有阻拦,但多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
好一阵子,他才和器灵问道:“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毒?”
“不是单独的毒药,而是一种混合毒素。主要成分应该是焚心草。”
“可有解?”
“自然有解!”
“那就好!”张舜吁了口气。
“你就不问问,该如何解?”
“有什么好问的,我能做的已经都做了!”
“怕就怕,那孩子撑不到解毒的时候了!”
“怎么说?”张舜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混合毒素可不好解,若不能完美掌握毒素的成分,可能会适得其反。”
“那……”张舜心头一紧。
起了个头,他又把话都咽了回去。
虽然不忍心,可自己不是炼丹师,对药理更没有研究。
就算不忍心,似乎也没有什么用。
强摁下心头翻涌的思绪,他摇了摇头,也没再多想此事儿,招呼小紫往城中赶去。
迅速找了一家客栈,他暗中打听起了城中炼丹师的消息。
不打听还好,一打听他反倒犯了难。
只因为,他来得太是时候,全涔东的青年炼丹师们几乎都赶来了此地。
就在五天之后,便是神农殿一年一度的招新大会。
届时,神农殿将举行公开之考试,考试的科目是既定的。
包含药理笔试,以及炼丹实操,合计两轮、
通过两轮考试者,不仅可以取得拜入神农殿深造的资格,还会按成绩得到奖励。
也因此,这场考试,带着一些比拼的意味,又被称为比丹会。
除了应试的青年才俊们,还有不少老一辈的炼丹师莅临。
有的,单纯是为自己晚辈加油打气;有的,则是为了物色传人。
总之,张舜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炼丹界的盛会。
要想找个炼丹师,当然不算困难。
但此时,大家对各位炼丹师的关注也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
张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