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若一回到府中就不得不去给梁氏请安,别苑的事情梁氏已经知道了,白子俞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梁氏恨不能把白子若生嚼了,可白子若带着皇后的赏赐回来,梁氏也动不得她。
“回来了就好,你出门一趟,闹得满城风雨。罢了,皇后娘娘金口玉言,我也不好再说你。去看看你姨娘吧,今儿个也不知道怎么了,非吵着见你……疯了的人虽然不知道什么,可到底是你的亲娘,看你这行事,倒也真跟她一脉相承。”梁氏表面温和,实际上却是句句带刀。
白子若咬了咬牙,低眉顺目地退了下去。
丫鬟将白子若带到李姨娘所在的院子,转身就走,白子若也懒得计较丫鬟的怠慢,她现在对她传说中疯掉的亲娘更好奇。
白子若悄悄走进院子,只见一个简单衣饰的妇人正坐在院子里发呆,猛一看见白子若,眼中顿时迸发出清醒而惊讶的光芒。
一跟李姨娘对上眼神,白子若就知道这个传说中疯掉的姨娘,其实很清醒。
白子若打开神医系统,将李姨娘从里到外扫描一通,果不其然,除了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贫血,李姨娘并没有别的毛病。
“大,大小姐!”李姨娘局促地站了起来,搓了搓手,反应稍显迟钝,腰一弯竟要给白子若行大礼。
白子若赶紧上前,一把扶住李姨娘,万般不是滋味,“娘,你别这样。”
李姨娘浑身一抖,眼眶瞬间红了:“大小姐,使不得。你是主子,哪能……哪能……”
白子若扶着李姨娘在椅子上坐下:“什么主子不主子,若没有娘,我上哪儿当这个主子去?”
“娘,从前是女儿懦弱,你放心,以后女儿不会再让您再受欺负了!”白子若握住李姨娘瘦弱的手腕,手在袖袋里随意一摸,实际是从神医系统里取了一瓶益气补血的补药出来,塞到李姨娘手里。
“娘,这是今天皇后娘娘赏的。你气血不足,用这个药最好。你快收着,每日服用。”
“皇后赏的好东西,你自己留着,何必给我浪费?对了,你先等等。”李姨娘连连推拒,接着突然站起来,急匆匆地走进房里。
不一会儿,抱着一个小木箱走了出来。
“大……若,若儿。”李姨娘有些忐忑,白子若听见李姨娘对她的称呼,上前挽住李姨娘的手臂,笑道:“娘这是藏了什么宝贝要给女儿看呢?”
李姨娘轻松了下来,将那个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送到白子若面前。
“这是娘这些年攒下的东西,不值什么钱,留着却也能应一时急。”李姨娘一一为白子若细数盒子里的东西,数完,又珍而重之地从房间里端出一匣子糕点。
“若儿,我这里冷清,呆久了不好。你早些回去,这是娘亲手做的点心,你回去再吃。”李姨娘这话,竟是要白子若赶紧离开。
白子若心生疑惑,正要说话,就见李姨娘拿过了那瓶补药,紧紧地攥在胸前,“药……娘就留下了。若儿放心,娘会记得服用的。快回去吧,回去。”
白子若心头的别扭感越来越重,李姨娘却像是闭紧了的河蚌一样,除了让白子若回去,再无别的话好说。
白子若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李姨娘给的东西准备离开。
“若儿!”临出门,李姨娘忽然又叫住了白子若,白子若回头看向她,就见李姨娘温柔笑道:“点心,记得回去要吃啊……一定都吃光!”
白子若点点头,在李姨娘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这座冷僻的小院。
“姨娘前些时日一直昏着,每日醒来的时间短。今日却一大早就醒了过来,还亲自下厨做了一匣子点心,说是大小姐您喜欢吃。”送白子若出门的丫鬟忍不住对白子若说道,“姨娘早就盼着大小姐来了,今日想必高兴坏了。”
白子若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怀里的那匣子点心,“往后我一定常来看看娘亲,对了,你说娘之前一直昏着?”
那丫鬟是李姨娘身边贴身伺候的人,对白子若也没有设防,说道:“姨娘身子不好,常常服药。许是常年用药的缘故,姨娘精神短,一日倒有半日昏睡着,就是醒了,神志也不怎么清明……”
丫鬟还没说完,猛然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李姨娘的亲生女儿,告罪道:“大小姐恕罪,奴婢,奴婢只是……”
白子若神情如常,看了看那丫鬟,冷冷道:“无事,带路吧。”
这定远侯府水也不浅,虎视眈眈的主母,莫名被诬陷有疯病的生母,白子若一时间只觉得自己有些四面楚歌的感觉。
回到屋子,她打开李姨娘给的那匣子点心,随手拿起一个,想到刚刚李姨娘殷切的眼神,心中一软。
白子若将点心送入口中,甜软的点心入口即化,味道当真不错。
吃了一个,又拿起第二个,刚咬了一口,白子若不禁愣住。
被咬开一口的点心中央,竟然藏着一卷白绢。白子若这才反应过来,李姨娘刚刚那般殷切的嘱托,是想让她尽快发现这张白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