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狂暴中的人最是惹不得，力气也尤为大，又是刚好趁手很有质感的花瓶。
栾峥抓住饶朝暮将人带到自己怀里，往边儿上躲了两步。
花瓶堪堪砸在饶朝暮刚坐的沙发背上，里面装的玫瑰漫天乱飞，上面的刺没剪掉，擦着饶朝暮的脸颊过，留下血印。
“嘶。”饶朝暮轻轻吸了口冷气。
栾峥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托着饶朝暮，只顾着躲开那花瓶，来不及也没有手去拍开那花。
“没事儿吧？”
“没事。”饶朝暮再抬起头的时候，饶夫人已经带着苏安苑踏出了大门。
栾峥伸手捏住饶朝暮的下巴，“让我看看。”
右脸脸侧上有两三道四五厘米的血印，还在往下滴着小血珠，栾峥蹙紧了眉头，拉着饶朝暮回了房间，拿出医药箱来，细致地擦干净了伤口，又消了毒，上了药膏，“结痂脱落了就好了，不要去抠。”
“谢谢。”饶朝暮低着头，轻轻吸了下鼻子。
将东西放好，栾峥过来坐在了她身边，“她过来让你不要把饶繁的事情说出去？”
“嗯。”
“拿你妈妈威胁你？”
“嗯。”带上了几分浓重的鼻音。
饶朝暮扣着被角，“妈妈一直不喜欢我，二十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她不喜欢我也好，讨厌我也好，我知道那都不是她的本意，她也是精神错乱，可是这是第一次她这样动手，说我不是亲生的，栾峥，我还是很难过。”
栾峥伸手去握住她扣着被角的手。
“我能理解，可我还是难过妈妈不喜欢我，难过我保护不了她，今天肯定提前有人对我妈妈做了什么，妈妈精神脆弱，很容易就会被人刺激引诱，但我却没有爆发，就算强硬留下，她最后也会自残，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回去，起码拿捏着饶繁的把柄，他们现在还不会对妈妈怎么样。”
栾峥从未听过饶朝暮这样低沉失落的语气，仿佛不再鲜活，仿佛一道线一点点将人的心尖给缩了起来，窒息发涩。
饶凛站在门口，敲门的手顿在半空中，最终并没有落下去。
握紧了手，十指相扣，栾峥拥住她，“饶朝暮，会好的。”
“真的吗?”
“相信我。你忘了吗，曾经我也流落街头靠捡垃圾为生，我的妈妈也被人欺负，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好好的，所以我会帮着你也好好的，有我在，我们都会好的。”
这声音低低沉沉，却带着十足的安全感，饶朝暮深呼吸一口气，眼泪还是没忍住从眼角落下。
栾峥伸手轻轻擦掉那滴眼泪，他从来崇尚科学，但是现在他愿与封建迷信为伍，求漫天神佛为佑，希望他说得话都能成真。
房间沉默下来，栾峥攥紧着饶朝暮的手，这次没有被甩开。
“姐姐，姐夫，吃早饭啦！”
半天，忽而听得饶凛在楼下大喊。
两人牵着的手这才慌乱分开，各自有些尴尬别过头去，轻咳了两声。
吃早饭时候，饶朝暮没有瞒着饶凛，将事情都讲了清楚，她喝了一口牛奶，“饶凛，如果要你进饶氏，你会想去哪个部门？”
饶凛陡然顿住，睁大眼睛看向饶朝暮，“姐姐！你说什么呢？我只会吃喝玩乐打游戏，我可不懂那些。”
“就是因为不懂才要学。”饶朝暮很淡定，“我下午去医院看饶繁，顺便找二叔，你都这么大人了，饶繁在公司都是个总经理了，你还只知道吃喝玩乐。”
“二叔不会同意的，我什么都不懂.......”
饶朝暮看向饶凛，“会的，既然二叔想保住饶繁当自己的亲生儿子，那他就肯定还在乎饶繁的名声，饶繁那天在周年庆上的事情，我可以站出来替饶繁澄清，但自然要有前提。”
“所以，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饶凛半天没说话，最后迎着饶朝暮的目光，点了点头。
“那你想去哪个部门？”
“姐姐希望我去哪个部门？”
还会耍些小机灵，饶朝暮无奈笑笑，“去销售部吧，董叔叔能找人多照顾你的。”
“那就听姐姐的。”饶凛笑了笑，低头咬一大口三明治，饶氏本就做得是房地产生意，销售部可是个重头戏。
栾峥见他们商量好了，挑了挑眉头，“既然这样，你们两个晚上就跟我一起去见汪董吧。”
“汪董？”饶朝暮疑惑地看向栾峥。
“汪畅，国外归来，打算着手进军相关房地产的装修策划，手里头的设计团队曾获多次世界奖项，如果我没猜错，饶鸣也早就想和他合作了，如果你们能先一步拿下这个合作，饶氏里头就有了你们的一席之地。”栾峥清声解释。
饶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听起来，这是个大人物，姐夫是怎么约到人的？”
“当初在国外的时候，在河畔，他在写生找灵感，一不小心摔下去了，我刚好路过，顺手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