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容音刚一回到相府,便见百里不答正怒气冲冲。
“你这个逆子,还不快给我过来!”百里不答抄起鸡毛掸子,瞧着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让为父说你什么好,为父早已经在吏部给你谋了一份差事,你何必多此一举去考什么功名!”
百里容音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随意拿过一个橘子,笑道,“您急什么急,你儿子再怎么说也是满腹锦纶的人,不就是考试吗?”
他的学识一直不被百里不答看好,只觉得他是胡来。
这些年来,百里不答为了他的学业,给他找了十几二十个传教先生,可是每每都被他给气走了。
百里不答将鸡毛掸子一甩,坐在一旁,冷笑道,“你能有几斤几两,老子还不知道。你要是想要参加考试,大可与为父先通通气也好。这要是考不上,你不是丢了为父的人?”
百里容音将橘子皮往桌上一拍,冷着脸,“您是觉得我不配做您的儿子,还是说我就是一个吃干饭的?”
“你……”
薛福见二人又要瞪着眼,急忙过来拉着百里容音的衣襟,让他少说几句。
“如果您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房了。”说着抬脚就要离开。
百里不答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薛福,把你公子的座位号告知本相,这事还得本相来处理。”
“薛福!”
百里容音一声怒吼,将薛福喊了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大厅,朝着门外而去。
那国子监博士王大人也不曾将在考场上,看到百里容音的事告知百里不答,而是选择了装聋作哑。
百里容音来到了外头,在护城河边上踱步游荡。
湖边柳树弯弯,河两岸来来往往都是人,因为长安城今年科考,长安城一时热闹了许多。
“薛福,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本公子!”
薛福急忙跪了下来,“小的也是担心爷,所以才告知老爷的。除了这些事,小的不再有什么事瞒着爷……”
百里容音随意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冷笑道,“不见得吧,如果不是因为你,爷怎么可能会到那种地方去。这第二天夫人就知晓了,这也太凑巧了吧!薛福,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做我的人,还是听命于老爷!”
在别人看来,不论是效忠于谁,那都是百里家自己的事。
而对于百里容音来说,这是与百里家划开干系的开端。他不愿意接受百里不答的任何分配安排,同时又热衷于利用百里不答的权势。
薛福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爷,小的自然是您的人,可是小的也是百里家的奴才……”
“好,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不必跟着。”
薛福站起身来,依依不舍,“爷……”
“滚!”
只见薛福灰溜溜的离开,再也不敢多嘴。
阳光正好,只是身边落寞。
百里容音拿起石子,朝着河边丢去,听着响,看着激起的水花,脑海里不停的思考着下一步应该做的事。
现在的他还没有本事离开百里家,而他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也容不得他离开长安城。
大染缸里,人又怎么可能不沾染一些世俗。
一人在旁时不时的看着他,眸子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