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动作一顿，苏九灵停了下来。
这是她来到宫里，第一次听见婉妃的名号。
按理说婉妃那么得宠，连坊间都是婉妃祸国妖妃的传闻，没道理到了宫里反而没了。
更离奇的是，不仅没了，还连一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就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样。
刻意被人抹去吗？
苏九灵一愣。
为首的宫女只当是自己震慑住了苏九灵。她现在全身狼狈，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越想越恼恨，不由抄起池子边的花篮就向苏九灵砸了过去
“啊！姑姑！”几个小宫女一阵短促地急呼。
苏九灵眼都不抬，直接握住了为首宫女的手腕，反手一拧，花篮擦着苏九灵，啪嗒落进了水里。
为首的宫女一愣，人又被按进了水里。
“你……”宫女想骂，咕嘟就灌了口水。
“你想说什么？”苏九灵问。
“我……”
“算了，我不想听你说什么。”苏九灵打断了宫女，她眉眼冷淡，“接下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行。”
“你做梦！”宫女叱到。
下一刻，劈手就是一掌，苏九灵掐着宫女的脖子，把她拽了过来。
“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地回答我的问题，要么就去死。”
她的神色冷淡，谈论生死就仿佛是谈论吃什么一般。
为首的宫女打了个冷颤，唰地白了脸，“你就不怕得罪我主子吗？”
“呵！”苏九灵冷笑了一声，“弄死一个宫女，我还得向你主子赔罪不成，我现在可是陛下翻牌的人！”
宫女彻底安静下来。
“你主子是谁？”苏九灵问。
“娴，娴妃。”
“你说娴妃之前弄死了一个和婉妃相似的人？”
“我，我不知道。”
抬腿就是一脚，苏九灵捏着宫女的下颌，把宫女的头抬了起来，“所以你刚才说的，是纯属编造，想要威胁我？”
宫女一噎，“没有。”
“既然没有编造，那就是真的。”顿了下，苏九灵又继续到，“可是据我所知，这宫里可没有什么和婉妃相似的人，只有婉妃。”
根据白邱生的话。
这宫里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跟婉妃相似的人，有的一直是婉妃，直到三年前，婉妃因病死了，皇帝也没有动过找别人做替代的心思。
这宫里哪儿来的被弄死的替代品。
苏九灵神色变幻，手指骨慢慢收紧，“那我换种问法，三年前，死的是婉妃还是和婉妃相似那人？”
宫女脸色刷地惨白。
刚想回话，殿门哗地响动，李贵直接推门走了进来，“怎么，还没飞上枝头，这就把自己当成凤凰了？沐个浴，也能洗几个时辰？”
苏九灵进来的时间不长，算下来也就是三盏茶的功夫，但是架不住李贵故意找麻烦。
他的目光扫过几个宫女，吊起的眉眼里闪过了不屑，“你们几个还真是好样的，连个人都教不好。”
宫女们偷偷地看了一眼苏九灵，完全不敢吱声。
“怎么，还要等我请你们不成？”李贵又嘲讽到，“一个二个的，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顿了下，他的目光落在为首的宫女身上，“王姑姑，还要老奴请你出来吗？”
这下完全没有了问话的机会。
苏九灵抿着嘴，慢慢放开了王姑姑。
嗖一下，王姑姑就跳上岸上，两只手抖开了红色的绸缎，裹在了苏九灵的身上。
侍寝是在承恩殿。
软轿抬着苏九灵，很快就送了过去。
承恩殿里，李明轩已经在西侧的榻上坐着了。
苏九灵敛着眉目，指尖扣着掌心里的黄符和药瓶，慢慢跟着李贵走了进去。
桌上的烛火明灭。
“过来。”片刻，李明轩对着苏九灵伸出了手。
苏九灵垂着头，揽紧了身上的红绸，恭顺地走上前去。
“陛下。”苏九灵叫了一声。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苏九灵下意识抬起了头。
又是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扎在苏九灵的身上。
他的半张脸藏在阴影里，一双鹰眼里满是嗜血和复杂。
苏九灵怔了一下，不由皱了皱眉。
所以，那天在国师府，那种渗人的眼神，可能是来自于眼前的圣上。
按理说，就算不喜欢别人长得像婉妃，也不应该是这种眼神。
心头的疑虑更甚，苏九灵一下就停住了脚步。
“过来。”李明轩又叫了一声。
苏九灵敛目，又上前了几步。
隔着几丈的距离，苏九灵停了下来。
李明轩也没有再让苏九灵上前，就隔着这段距离，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苏九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