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她哭了。
宋芊芊抬起眼正视他的脸，两颊也因为热水被蒸的泛起了粉红，唇上的口红还没掉，淡淡的豆蔻色带着勾魂摄魄的纯和媚。
如果她没有说接下来的话，顾廷霈一定会吻上去。
“你嫌我脏吗？”
她声音不大，落在顾廷霈耳里却如一排海浪袭来般，令他退无可避，措手不及。
顾廷霈看着她闪过恐惧却又故作镇定的眼光，没有张开口回答。
他嫌，却又不嫌。无论她怎样在他眼里都是那样干净可爱，可他更在意别人碰她。
仅仅是触碰都令他发狂，更别提她的几日彻夜不归了。
“你很缺钱吗？”顾廷霈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
宋芊芊却笑了，朱唇一张一合。
“对呀。”
她低下头，又抬起头认真的盯着他，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反应。
“其实，我也可以陪你睡觉的。”
对上她不卑不亢的眸子，顾廷霈最不想听的几个词连了串，更想听到那些词从她这样洁白的女孩嘴里说出。
他垂下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看吧，看吧。
他冷笑了下。
他一直让自己不动感情，一直让自己保持距离，但是看啊，身体还是出卖了自己。
有意思，是啊，感情。
白壁有瑕，明珠有尘，他也从高高在上自己筑起的堡垒跌落，成了从前鄙视的普通人。
“好。”顾廷霈稍用力的扯开了领带。
又继续说：“你最好有自知之明，开个合适的价。”
宋芊芊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尔后直接贴住了他要开口说价的唇，抢在他前面答道。
“一百块。”
说完，她直接将身子贴上来，为他解开了领带。
她动作娴熟，也是因为以前特意学的，以前她没想那么多，只是为了更好的照顾未来的丈夫。
只是她没想到，今天会用在占了她心脏的男人身上，还是以这种屈辱的方式。
顾廷霈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任由她的手肆无忌惮的解着扣子。
直到她手心里沾染的凉意覆上燥热的胸膛，他才不顾身上滴水的衣物一把抱起了她。
附近几栋高耸伫立的建筑闪烁着斑斓的灯，彩色的光线跃动着，从窗外照进了地板的衣物上，卧室里没有开灯，顾廷霈脸部的轮廓映着几分璀璨的光与影，晦暗不明的情绪也跟着斑驳起来。
他伸出长臂紧箍着她，似要把她嵌进怀里。
宋芊芊晃了晃神，只觉得心中有万分的委屈。几滴清泪在她的眼中滚落出，粘在他的肌肉上。
顾廷霈伸手，摸到了她脸上的一片晶莹的冰凉，旋即卷起了被子围住了她。
他拥着她躺下，下巴抵在她额头上轻叹了一口气。
“睡吧，嗯？”出乎意料的商量语气，尔后在背后环抱住了她。
宋芊芊没应。
“这个地步应该给你多少钱？”他再开口，想转移她的伤心，一手包住了她的手背，故意贴着她的脖颈问道。
热气喷在她耳边，宋芊芊后背一僵，全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只是脱了衣服，那就，十块吧。”她连忙接上话，声音抽抽噎噎的带着点委屈。
背后的男人紧抿着唇角，没再说话，远离了她几厘米，手依旧没有放开。
房间里安静下来，两人的呼吸声逐渐平缓。
直到感觉怀里的女孩呼吸变得均匀，他才轻轻吻了下她的香肩。
夜，也变得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