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冤家路窄,苏云岚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此人,当初在孙绍祖的手中救出了周丽娘,就听过孙诚的名头,时间一久,就淡忘了下来,没有去找他兴师问罪,想不到现在,他反而主动送上了门来。
孙诚见到宇文渊,连忙作揖说道:“下官见过世子殿下,世子妃。”
苏云岚笑道:“我当是谁这么大的阵仗,原来是京都府尹孙诚孙大人,不知令侄可还安好?做人还是不要太嚣张,总是干一些欺男霸女的恶事,孙大人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孙大人的名声也不好。”
旧事重提,她的身份与当初相比,判若云泥,以她现在的身份,几乎一句话的事,就足够左右孙诚的去留,毕竟还有着孙绍祖这个把柄在手,要知道孙绍祖当初得罪的人,可是周丽娘,当今的大周第一女将军,就连陛下对其都十分青睐。
孙诚连忙赔笑,这件事他也有所耳闻,已经成为了他的一块心病,之前就胆战心惊的,时间长了,还以为苏云岚忘了,想不到如今又被提起,他后悔今天来听轩阁了。
“世子妃说的事,如有冒犯,回去之后我一定对小侄严加管教,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世子妃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就暂且绕过小侄这一次吧。”
孙诚谄媚说道,以如今苏云岚的地位,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让他的前程尽毁。
苏云岚笑而不答,浅浅说道:“不知京兆尹今日是来干什么的?可莫要扰了我们听曲。”
孙诚打量房间,并未看到一个弹奏乐曲的倌人,也没有听到乐曲声音,反而有着一股迎面而来的血腥气,身为京都府尹,对这种血腥气极为敏感,尴尬的看着苏云岚,知道她就是在糊弄自己。
“怎么,京兆尹莫非是不信,想要同我们一起听曲,我倒是不介意,可就是猜不透世子殿下的心思了。”
挽着宇文渊的手臂,他因为先王妃死亡真相,还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这样的结果,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的,本以为只是温丽月暗中加害,却想不到里面的水竟然如此深不见底,正如他奶娘所言,瞒着宇文渊才是最好的结果,毕竟就算是知道了,真相还是无法为先王妃报仇雪恨,让泉下亡魂得以安宁。
在王府,先王妃的牌位不入宗祠,尸体不入陵园,就连祭拜也只是私下,甚至还被严令禁止,宇文渊身为人子,却连自己生母的忌日都不得而知,让他心境如何平复,如何能够展颜一笑?
孙诚只看了一眼宇文渊,刚到嘴边的话就又咽了回去,他脸色沉如古井,不动分毫,一时间只能怔在原地。
“是本王让他来的,听说这里有从宫内逃出来的犯人,所以就通知了京都府尹,毕竟本王也不能插手此案。”
郝连宇立在一旁出现,果然如苏云岚猜测,这一切的背后,都有他在左右,手中展开了两道画像,画像中,一人为宇文渊奶娘,一人为宋城,准备果然充分。
“不知这两人可曾见过?”
他问道,目光在房间内打量,好在房中空间很大,又多有屏风遮挡,所以他从门口,还看不清奶娘。
苏云岚摇头,松开了宇文渊,拉着堵在门口的郝连宇立和孙诚说道:“两位想来还没有听过清音姑娘的琵琶,我约了清音姑娘,就在隔壁,两位不妨随我一同前去?”
岔开话题,梅花十二带着宋城已经先走一步,可奶娘还在房中,画像上还有她,绝对不能让孙诚和郝连宇立发现,不然到时候就算是苏云岚巧舌如簧,也洗脱不清。
郝连宇立虽有动容,但目光依旧在宇文渊的身上,看着他说道:“我们都去,你不去吗?我可是听闻清音姑娘琵琶是京城一绝,若是不能亲耳一闻,可就真的是可惜了。”
宇文渊依旧不答,脸色十分难看,苏云岚连忙说道:“赵王殿下多虑了,阿渊他心情不好,且他不同音律,就算是去了也听不出来什么,万一听的聒噪,再多嘴两句,恐怕要扰了两位的兴致,不妨就让他自己在这里静静心也好。”
“是吗?那可真是可惜了。”
郝连宇立的目光没有离开过房间半步,他有一种预感,房间里面绝对有问题,何况还有这么大的血腥味,早在来之前,他就听说了,从皇宫中逃出的犯人,有一人受了重伤。
“无妨,他不同音律,有什么可惜的,我们快些走吧,莫要让清音姑娘等急了。”
苏云岚确确实实约了清音姑娘,为的就是避免这样的紧急情况,孙诚站在郝连宇立的身后,一言不发,战战兢兢,生怕一句话说错,万劫不复。
“来都来了,我们不妨就在这里吧,省得再换地方,世子妃没有意见吧?”
郝连宇立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从来就是奔着苏云岚在的这间屋子。
说着,人就要进屋,一直一言不发的宇文渊,伸出了一条胳膊挡住了郝连宇立的去路,冷言道:“出去,我心情不好,不愿意看见别人,还请赵王殿下另寻他处。”
被严词拒绝的郝连宇立,脸色颇为难看,瞪着宇文渊:“你刚才说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