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莫怕,是我。”
惊吓之余,忽闻熟悉的声音,苏云岚连忙重新掌灯,在火光下,才瞧见是梅花十二,这才松了口气,还以为撞鬼了。
关上了窗子,将梅花十二迎进房间说道:“你可吓死我了,你怎么不敲门,蹲在外面作甚?”
“十二见小姐熟睡,不敢打扰。”她小心翼翼的说道,在周丽娘的管教下,她变得精神了一些。
苏云岚为她擦干湿漉漉的头发,拿出了一套干净的衣衫放在她的手中说道:“以后不许这样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也赶紧睡吧,明日一早,跟我赶路。”
梅花十二乖巧的点头,去了厢房睡觉。
清早雨歇,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清醒,柳炎江一早就守在门外,直到苏云岚推门,他上前作揖说道:“卑职见过世子妃,这是您要的东西,是前任太医留下的医书,还有马车已经为您备好,不知世子妃打算何时动身?”
接过医书,坚定的说道:“现在。”
带着梅花十二出了郡守府,上了马车,柳炎江同行,撩开帘子吩咐马夫说道:“去永宁村。”
马车行驶,苏云岚打开了医书,是先前太医留下的结语,苏云岚只看对自己重要的,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已经熟捻于心。
合上医书看着柳炎江问道:“柳郡守,这大风恶疾不是一般的大风恶疾吧?寻常病状只是颈部瘿瘤、斑疹紫黑,除了这些症状,前任太医还记载道有甚者面目全非,柳郡守你若是真想成功治愈瘟疫,还请将你知道的所有事情,如实告知。”
“本见世子妃是女人,就起了轻视之心,不想让您如前任太医白白送命,还请世子妃莫怪,这瘟疫来的急,束手无策,卑职也是不想再有人平白无故的送死。”他眸子落寞,缓缓说道:“不瞒世子妃,次的瘟疫据说是先从牲口开始蔓延,再传递到人身上的,来得急,爆发快,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卑职只能勉强将疫情控制在永宁村,等到了地方,您就一切都知道了。”
马车停下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三人下了马车,入目先是一队官兵,每个人脸上都蒙着湿透的麻布,守在村庄外一舍距离,一道铁栅栏上面尽是铁刺,包围着村庄,将所有村民围在其中。
还未接近,就能闻到空气中隐隐的还飘着一股腐烂的臭味。
“这……”苏云岚不敢置信的开口。
“整个村庄都是瘟疫病人,卑职担忧瘟疫继续传播下去,只能出此下策。”柳炎江只是简单的陈述事实,本意是将所有瘟疫病人一把火烧死,以绝后患,可惜于心不忍。
苏云岚瞪着眼睛看着那几乎没有人形的身影,见一人从村庄中疯狂跑出,一头撞死在了围着村庄的铁栅栏上,起初看清人脸时,汗毛耸立,那根本不能用一张面孔来形容,因为,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一张脸除了五官以外其他的一律血肉模糊,若不是那个三角形溃烂的一团东西下的两个孔还在喷发这热气,她打死也不会想到那会是人的鼻子。
她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一连退了好大一步,这才稍稍缓过神来,冷汗已经打湿了背,纵使前世见过极多残忍的事情,也不曾见过这般光景。
“您想不到的,只怕还有更多!”说着,柳炎江一挥袖子,提着一些粮食,示意官兵打开铁栅栏,烧毁尸体,一人带着一块湿透的麻布,领着苏云岚和梅花十二走进了永宁村,小心的前行,面上的麻布似乎都阻挡不住空气中的恶臭,迎面而来。
紧紧地掩住口鼻,抬脚朝着永宁村深处走去。这两边的街道上躺着的都是些染上瘟疫,命不久矣的平民百姓,越是往里面走,就越是会发现,他们的病情就越来越严重,甚至大多是根本坐都坐不起来的,能像村口处那个,张牙舞爪的求死的,也就只有那一个了。
“这样的时间已经有多久了?”
苏云岚眉头紧蹙,看着惨不忍睹的画面,手掌握得越来越紧。
“已经数月有余,整个村子瘟疫横行,若是再想不出办法解决,整个村子的人都只能烧死了。”柳炎江不忍的说道,为了防止扩散,只能出此下策。
柳炎江言罢,继续向前走,推开一间屋子,不仔细看到时不明显,这一仔细看,才发现,房间里面关着的,竟然都是清一色的孩子,足足有六七个。他们皮肤鲜滑,光嫩可爱,与前面所见的那些个溃烂腐朽的人样子差别巨大,她忍不住凑上前去。
那几个孩子一见到是柳炎江,立刻跑了过来,簇拥在他的身边,柳炎江和蔼的将食物放在桌上说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一定要好好的,下次叔叔来一定把你们都救出去,并且治好你们的爹娘”
苏云岚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奔着柳炎江问道:“他们明明都是一群未染病的孩子,你为什么还要把他们留在这里?这无疑不是要将这群孩子置于死地!”
“世子妃有所不知,这群孩子是永宁村人,瘟疫一事谁也说不准,在永宁村爆发瘟疫之后,就再没有一处地方敢接受永宁村人,离开这里也是如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这群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