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太后面前跪着宫女,细心听她说凤仪宫的事,在偏殿外的宫女,不仅有皇后的人,还有她的人,从对苏云岚起了杀心开始,就安排了人手进去。
“你是说太子带着太医也去了,太医怎么说?”太后闭目养神,对她而言,苏云岚只是一个侯府庶女,连定远候她都不曾看在眼中,杀苏云岚,如同捻死只蚂蚁。
下面跪着的宫女毕恭毕敬的回答:“回太后娘娘,太医直摇头,气的太子殿下去找了皇后娘娘。”
她一个宫女能知道的不过尔尔,道出这么多的信息,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
“下去吧。”太后挥手示意身边海公公,说道:“小海,带她去领赏。”
“谢太后娘娘。”宫女连忙叩谢,却不见太后那本闭着的眸子,微眯开了一条缝,手中捻着的佛珠,轻轻捏了一下。
海公公会意,带着宫女离开慈宁宫,身在皇宫宫女多不胜数,多一个少一个很难察觉,听闻御花园圣亭湖底不知有多少白骨,妃嫔、宫女到头来不过一捧黄土,处于深宫,更是吃人不吐骨。
宫女跟着海公公离开慈宁宫,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她只是凤仪宫的一个小小宫女,能来面见太后已是殊荣,这些路她都十分陌生,甚至还满心欢喜的等着领赏。
“公公,这是要去哪?”
宫女走的脚跟酸疼,听了一路的宫女、太监张海公公行礼,好不容易是一段偏僻的路子,才敢小心翼翼的问上一句,从慈宁宫出来,不知走了多远,记得每月领赏钱的地方不需要这么多的脚程。
海公公瞥了一眼宫女,鹰隼般的目光吓得宫女不寒而栗,连忙低头掌嘴说道:“我错了海公公,我错了,奴婢不该多嘴的。”
海公公尖细的声音有些刺耳,缓缓说道:“行了,有些事不该你问的就不要多嘴,在宫里少知道些东西好。”
后宫之中,勾心斗角,宫女、太监的性命最不值钱,人命如草芥。
继续向前走,宫女心中忐忑,总有不好的预感,颤声言道:“海公公,这赏赐奴婢不要了,奴婢想回去。”
“这是太后娘娘给你的,你不要也得要,要也得要,难不成你连太后娘娘的口谕也敢违背不成?”
海公公声音尖细,但在宫女面前,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人处高位,就算是人体陋病,在弱小人眼中,反而成为了独特的特点。
轻瞥一眼,宫女连忙跪地,只是领赏,吓的她汗毛耸立,连声道:“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敢……”
“行了,快走吧,就在前面了。”海公公脸色略带厌烦,很好的掩饰过去,带着宫女继续向前走去。
过了小门,进了一处院子,鸟语花香,她也不敢说话,甚至连看都不敢多看,每走一步,便是心惊肉跳。
又走了一阵,这才停下,海公公看着眼前荡漾的湖面,有十亩荷塘,开口问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宫女起先不敢言语,看到海公公的眼神才唯唯诺诺的说道:“奴婢不知。”
海公公竟咧嘴笑了,身后宫女突然被人堵上了嘴,起先还在挣扎,迅速没了声音,人已经昏迷了过去,躺在了地上。
背后多出一名太监打扮的男子,是之前出现在慈宁宫的探子,宫女迅速的被五花大绑,嘴被塞住,脚上坠着一块大石,随后向海公公作揖道:“禀海公公,人已经处理好了。”
海公公只是点头,这宫女迅速被人丢入池中,微微有水花渐起,浸湿了池边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圣亭湖,做事不能走漏风声,而嘴最严实的就是死人。
湖中宫女缓缓沉入湖底,被冰凉的湖水泡醒,挣扎不开一身绳索,脚底坠着大石,只能沉至湖底,化作一串气泡升上湖面,最后化为湖中鱼儿口食。
看有气泡浮上湖面,湖上映日荷花别样红,海公公颇有感慨,问身后探子:“你可知这荷花为何如此鲜艳?”
人老了就喜欢回忆,他已经记不得这是多少次来这里了,每一次来,圣亭湖的荷花总要艳上几分。
“奴才不知。”
知道的越少越好永远是后宫中的铁则,知多者必死无疑,成也知多,败也知多。
他只是太后养的一条狗,知道的越少越好,圣亭湖底养料颇多,因知道太多而化作养料的人占一多半。
“不知就好,不知就好。”海公公喃喃自语,回了慈宁宫,御花园中有圣亭湖,湖上荷花湖底骨。
海公公回到慈宁宫的时候夜幕将至,太后还坐在殿内等他,不见他回来,心有不安。
“事情可曾办妥?”
身在宫中万事都要小心为上,身为太后依旧如此,位置越高,越易被人觊觎,如自己对皇后一般,她对自己不也是同样,有怒不敢言。
当今圣上之前为庶子,她能从先皇众多妃子当中辅佐当今圣上成为帝皇,与她的谨慎不无关系,但凡有任何把柄留下,她也不会做到如今的位置。
“请太后娘娘放心,事情办妥了。”
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