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潭清水之后的树林里,有一大群太监宫女低头敛声地等候着,没有人知道皇帝陛下此时在山腰间的凉亭里发呆,他们只知道,整个北齐除了皇帝陛下以外的最贵气的两个人,此时正在潭水之旁发呆。
一位身穿麻衣,头戴笠帽,双足,看上去像个苦修士的国师苦荷,此时正端坐清潭一侧石上,手中握着一枝钓竿。
而北齐皇太后,这位为了让自己的儿子稳坐帝位,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神,忍受了多少擅权乱政之名的妇人,微笑着坐在苦荷大师的身旁,眉眼间尽是安乐恬静。
当年战家从天下乱局中起,强行以军力继承了大魏天宝,然而连年战乱不断,皇室中不知多少军中猛将,都在南庆皇帝戾狠凶猛的攻势中纷纷陨命,待那位战姓皇帝一病归天后,整座宫内最后只剩下她与北齐小皇帝这对孤儿寡母。
其时南庆陈萍萍用间,北朝政局动荡,王公贵族们纷纷叫嚣,宫内情势朝不保夕,但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位妇人依然让自己的儿子稳稳地坐在了龙椅之上。
最重要的,当然便是她此时身旁这位大国师的强硬表态。但同时也证明了,这位皇太后,绝对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平庸。
苦荷的双眼恬静望着波纹不兴的水面。
太后微微一笑,心里却想起了这一年多里上京城的变化,当年宫廷有变,她让长宁侯冒死出宫,求得沈重带人来援,沈重和锦衣卫是立了大功的,但是皇帝一朝长大,却是容不得沈重再继续嚣张下去,于是动了念头。
太后心中是对沈重有愧疚的,可是儿子的心意已定,她知道无法劝说,便默认了这件事情的发生——战家的人,似乎永远都是那样执着,不可能被别的人影响改变,比如她的儿子,比如她身边的这位。
可是她依然想继续一下努力,因为昨天夜里北齐皇帝与她长谈了一夜,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像想像中那般美好,请她来劝说苦荷国师——所以才有了今日的潭边问候。
“我没有见过李云睿,只是和她通过不少的密信。”北齐太后和缓说道,在苦荷的面前,她自然不会自称哀家,面容虽然依然端庄,但说话的口气,却像她只是个不怎么懂事的小姑娘。
苦荷笑了笑,说道:“三国之间相隔遥远,庄墨韩当初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