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我只想听当事人的回答。你无法代替老将军回答任何事，”她冷冷道，“但你也不用防着我，我若要杀他，就算在你眼皮子底下，你也阻止不了。”
尹珏城浑身僵硬，呼吸一窒，就连云脉也是瞳孔微缩，条件反射地警惕起来。
尹珏城手指颤了一下，无意识地捏着衣角，半晌才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
“行了，”云初然转身，不施粉黛的脸融入月色，让她的眉眼看起来都模糊了很多，越发叫人分不清那双眼里到底还有什么，“我累了，你也不用故作姿态，说了替你解蛊，我不会后悔。”
她低着头，声音凝重，“下一次解蛊在十五天之后，你若是不放心，大可换个人，我可从旁指导。”
一瞬间，尹珏城眼前竟有些发黑，油然而生出莫名恼怒，“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初然嗤笑，“你什么意思，对我而言重要吗？”
尹珏城瞪着眼睛，心头越来越凉，嗓子像是被谁掐住了，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云初然没有给他继续注视的机会，她头疼欲裂，站在这里都几乎有些勉强，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病糊涂了，竟然还跑出来说这一大通废话。
她看似稳重实则踉跄地走了回去，被兰新扶住，闷闷不乐地抱怨，“小姐都病成这样了，干嘛还去管他啊！他一个大男人，坐一夜还能冷死不成？”
“白天才给他拔了蛊，真让他这么坐一夜，明天我就得爬起来给他开药，”云初然唇色雪白地倒在床上，难受地喘了两口气，“给我倒杯水来，咳，头要炸了……”
兰新一惊，“要药吗？”
云初然皱了皱眉，“……将冰蟾蛊拿出来，我降降温，明天给我准备两碗姜汤就好。”
兰新忙去给她取蛊虫，看着云初然难受的样子，心里着实难过却又不好说什么。她知道自家小姐是心软了，但她也知道，若是老将军的答案不如人意，如今放任云初然跟尹珏城走得越近，将来越是心痛。
至凌晨，曦光初露，暖意回升。
打着哈欠的墨韵走到了院子里，才伸了个懒腰，就被那定定站在水池边上的云脉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呢？！”
云脉手中散着鱼食，挑眉撇嘴，“给鱼喂吃的啊，还能干什么？”
墨韵：“……”我以为你大清早要跳水自杀。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云脉忍俊不禁，“放心，我真要自杀，也不是在这个时候，你还有的等呢。”
墨韵翻了个白眼，“一大早就说不吉利的话，赶紧闭嘴吧你。”说完她又觉得奇怪，“你怎么起这么早？”
“今天要出去，有任务，”云脉将手里的鱼食都丢了下去，翻腾搅和在一起鲤鱼将水面染得通红，他笑了笑，“血衣使传来消息，藏南驻军已经退下了，过些日子就是皇帝寿辰，列国来贺……”
话未说完，墨韵便脸上一乐，“看来楼主又要赚钱了！”
云脉竖起手指，“嘘，”对她后面耸了耸肩，云脉低声道，“东宫空置多年，皇帝迟迟未定人选，但想必这次梁王府倒下之后，东宫快有主了。”
所以次来想必宁王府和明王府一定会宾客如云，会有很多人想方设法来京城打听消息，没准连将军府都要受人叨扰一段时间。
接下来，有的忙了。
两人相视一笑，心里却又同时想到了自家主子和少夫人还未和好的关系，笑意很快就散了，变得沉默起来。
时间慢慢过去，今日兰新醒得很早，匆匆去了厨房让人准备姜汤，结果一进去就跟端着姜汤的墨韵撞了个正着。
“怎么这么急？”墨韵扶住险些被撞翻的姜汤，唬了一跳。
“这不是我家小姐急嘛，”兰新大喜过望，伸手直接将姜汤拿了个过来，好像有人赶着话说似的，急匆匆道，“谢谢了啊，没想到你动作比我还快，给我吧，我端给小姐就行了。”
墨韵瞪眼，“少夫人也病了？不是你等等，这不是、欸你回来！”
兰新不愧是轻功过人，一溜烟就跑没了，墨韵无语地回头，跟小红面面相觑，半晌道：“……再去弄一碗姜汤来，我给少将军端过去。”
……
“她病了？”尹珏城放下空碗，想起昨天半夜的情景，顿时皱起了眉头。
是因为昨夜吹了风才会病的？尹珏城站起身，刚走出门外却又停了下来，想了想，却对墨韵道：“去父亲那儿取令牌，以给父亲问脉的名义，到太医院请院首来一趟，尽快。”
太医院的人并不是不好请，但要请动院首却不简单，一般不算什么中风之类的大病，通常是请不动的，即便是朝廷的二品诰命夫人也一样。
老太医还以为是给尹默看病，这次来得速度极快，到了府中才知道是给云初然诊脉，懵了一会儿才道：“少夫人病了？”
尹默瞪他一眼，“这不是要问你！”
老太医啧啧两声，“人家好好一个大姑娘，怎么到你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