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珏城气笑了，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道：“流氓？”
云初然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可当着外人的面还真不好拉下脸来道歉，梗着脖子不服气，“光天化日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我、你、我动手——哈哈，气死我了，”尹珏城气得话都不会讲了，最后囫囵蹦出一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谁调戏谁？我成何体统？那你成何体统？”
云初然傻眼，没料到这人竟厚颜无耻地翻出了这本黑历史。
男人木然看了半晌，突然失笑。
男人爽朗的声音简直不像个被囚禁折磨的罪犯，而是正在哪间酒楼里意气风发受人供奉的王爷。
云初然翻了个白眼，忽觉尹珏城幼稚得很。
尹珏城也因为方才造成的对峙气氛一扫而光感到索然无味，别过了头，用半张冰冷面具对着男人。
男人笑得前仰后合，若不是身体不允许，怕是还要就地打个滚。
尹珏城的脸渐次铁青，捂着半张脸狠狠威胁，“再笑，我拔了你舌头！”
男人充耳不闻，“哈哈哈哈！！”
尹珏城：“……毒药带没？给我一颗。”
“没带！”云初然毫不犹豫地拆台，却刚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瞥了眼还在大笑的男人道：“半夏都用完了，回头再买吧。”
男人笑声稍缓，旋即骤停，气氛再次恢复了它本该有的状态，阴冷潮湿的环境中，三人像是都在“心怀不轨”，各有所思地用眼神试探对方。
尹珏城知道今日男人是不会透漏半点信息了，但他却还是需要从他的细微表现里发现些什么，因为接下来他们就要进皇宫查案了。
而云初然则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她的锦囊里至今还躺着一张名单，韩玉大统领给出的几个名字的确有趣，有趣之处就在于，每个人都有嫌疑。
至于男人，他本该紧张，可又好像早就料到这一幕，眨眼之后就又恢复了平静，看着对面两人默了半晌，再次开口，话题又偏到了十万八千里开外。
“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他冲着尹珏城笑，“你不是诅咒之子，应该是奇迹之子。”
尹珏城眼波微动，剑眉紧蹙，“……你什么意思？”
男人摇摇头，又看向云初然，“至于你，”他认真地看了看她，却首见情绪低落，惆怅一叹，意味深长道，“你见过皇后了吧？”
男人第一次提起宫里的人，尹珏城、云初然气势一变，不约而同地目光犀利看了过去，异口同声道：“你认识皇后？”
“我不认识，我听说过她，”男人若有所思，“其实你们要查的东西，我、很多人，都巴不得你们查出来，可惜的是，你们还太弱，尤其是你……”
他将手指向尹珏城，欲言又止，许久才道：“你……你已经很努力了，但是，用人不当。”
“你说那两个叛徒？”尹珏城嗤笑，“那不过是云脉一时心软，这么多年来，也不过仅此一次让你趁虚而入而已。对了，他们的母亲也救出来了，毫发无损，你找的那个乞丐比你有规矩，不会对老弱病残下手。”
男人似笑非笑，“他是不错，用起来很趁手。”
尹珏城漫不经心地笑开，将男人前言后语想了一遍，微微摇头，“你在故弄玄虚。初然，我们走吧，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了。”
云初然有些犹豫，但尹珏城态度坚决，她也不好多留，只能点头告辞，沿着阴暗矮梯上去的时候，男人突然叫住了她，“云家闺女！”
两人动作一停，转头看着男人，没有说话。
男人仰着头，对她笑道：“出去的时候，给他们打个招呼，派个大夫来给我治治伤。”
“你要治伤？”云初然眯起眼睛，“但他们一旦动刑，你治了伤也没用。”
“也是，不过就像你夫君说的，我也怕死嘛，”男人挑眉，“所以就请少将军转告外面的人，叫他们不必对我用刑了可好？”
尹珏城觉得自己跟这男人是真不对盘，不然怎么他每说两句话自己就觉得手痒，“你要我帮你？你派人刺杀我和初然，若非初然是……身体强健，鹤顶红足以要了她的命！我不杀你就是好的，你还要我帮你？”
男人不以为意，“帮不帮在你，不在我。”
尹珏城握紧拳头，“帮你？呵，做梦吧。”
……
“所以，殿下，”云初然尴尬地看了眼后面阴云密布的尹珏城，“还请殿下转告宁王，请他不要在对施嘉明动刑了，他伤势实在太沉重，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再经不起折腾了。”
君无声没有去看过男人的伤势，但却相信云初然的话，闻言顿时变了脸色，“我明白了。”
若是男人出了事，这案子的线索就断了。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云初然讪笑，“对了，还请殿下转告馨儿，府里这些日子杂事繁多，叫她切莫上门，免得沾了流言蜚语。”
“是尹景曜的事情吧，”君无声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