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恶毒的玩笑,几乎是毁了一个女子一生!
倘或今日云初然不曾在这里,那陈馨儿将来怕是要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不说,就连君无声都要让人耻笑。
如果这真的是玩笑,那就是天底下最蠢、最坏、最恶心人的玩笑!
陈远中气得心头滴血,他等了十五年才等来一个实现抱负的机会,十五年啊!五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忍受上官压迫、同僚排挤,几乎没日没夜地背着别人怜悯鄙夷的目光,干那些不属于侍郎该干的琐碎闲事,好不容易等来了这个机会!
险些毁在了自己女儿手上!
“来人!”陈远中一拳砸中桌子,桌面上的碗竟然被震得偏倒,那双猩红的眼睛叫人惊恐万分,“把这孽障带进祠堂!请家法!”
“老爷!”陈家主母抱住他的手,“老爷息怒,月儿少不更事,她不是故意的……”
陈月哭得叫人心烦,尹珏城慢悠悠地在旁道:“大人,不要怪外人插嘴,二小姐身体虚弱,这要是再闹腾下去,又惊着了,怕是……”
陈远中咬牙,震袖甩开陈家主母的手,“多谢神医提醒!外面的人呢?没听见我的话吗?还不把人拖下去!”
两个嬷嬷心领神会,早就准备多时,即刻带人走了进来拖着陈月便走。
陈家主母也哭嚎着跟上,陈远中黑着脸,来到床边看了眼陈馨儿,见她情况已经稳定,心里的郁气才散了几分,对云初然道:“初然,伯父治家不严,让你见笑了。”
“伯父哪里的话,”云初然惆怅地叹了口气,“我并无受伤,倒没什么,只是馨儿素来看重姐妹之情,没成想竟……唉。”
陈远中惭愧地红了脸,“养不教父之过,是我这些年忙于公务,整日在兵部衙门战战兢兢度日如年,忽略了子女教养。”
他摇摇头,又来到了尹珏城面前,“有劳神医,还请神医稍后再诊一遍,本官去处理一些家事,只是这些事……”
“大人放心,”尹珏城感慨道,“医者父母心,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呢,这件事老夫一定守口如瓶,绝不外泄。”
陈远中连连道谢,旋即便背着手,满脸煞气地走了出去,怕是要在祠堂大闹一场了。
人一走,尹珏城那老朽模样顿时松了,云初然也垮了肩膀,小巧和兰新不约而同地擦了擦头上的汗,躺在床上的人也腾地坐了起来,恨不得仰天长啸。
“太爽了!”
众人抬头,互相看了看,噗嗤一声笑出来。
可不是嘛,太爽了。
小巧抓起被子灌了口冷茶,“吓死我了,云小姐让我去那酒楼找玄衣大夫,我还打听了好久,才在雅间外找到人。听声音明明是个年轻人,一出来却是个老伯伯!”
老伯伯尹珏城摸了下自己的胡子,“谁说长了胡子,就是老伯伯了?”
众人好奇地看过去,云初然上前,直接将他两抹胡子扯了下来,“这胡子是假的,脸也是假的,他这个人,也就这双多变的眼睛是真的了。”
“胡子还我,”尹珏城将胡子又扯了回来,小心贴了回去,“此乃易容法宝,可不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陈馨儿满脸惊讶,“哇,初然你认识的人都好厉害啊,他不仅是神医,还会易容呢!”
云初然:“……”这孩子,还真以为他是神医了?
神医尹珏城倒是听得顺心,“小意思,不足挂齿。到是你们,安排这一出,却是为何?”
“还不是我们倒霉,”云初然坐在床边,眯了下眼睛,“你在京城耳目通达,想必也知道华盖街上的命案吧?”
“知道,”尹珏城敛眸,“我看见了。”
云初然讶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事该不会是你干的吧?”
尹珏城无语片刻,“我就是要杀人,也不会选择这么明目张胆的方法。何况,我针对一个纨绔子弟又有何用?”
“不是你,那也是你的同僚,”云初然好整以暇,伸手打开窗户,“我们料到此事必然会让兵部尚书怀疑到陈府,与其被动承受不必要的非议,倒不如主动出击完全洗清嫌疑。”
“好办法,”尹珏城却道,“就是太巧合了些。”
云初然挑眉,“巧合又怎么样?顺天府尹赵权亲眼见证,兵部尚书还有何话可说?
至于那个陈月……她自己心存歹念撞上来,就怪不得我们心狠手辣了。”
尹珏城莞尔,“今日要是我不在酒楼,你预备如何?”
“不如何,”云初然将自己的手在太阳底下晃了晃,“没有你,我自己上场便是,不过是有外人参与进来,更值得人取信罢了。”
不愧是他媳妇,聪明。
尹珏城站起身,见天色不早,正要告退。视线一飘,却顿了一下,“你们怎么了?”
陈馨儿、小巧、兰新纷纷摇头,“没怎么没怎么。”就是觉得你们说话,我们插不上话而已,又是杀人又是心狠手辣的,好可怕呢。
“时间不早了,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