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琬颖冷冷开口，“只是杀你岂不是太过便宜？”
杀她？远不止这么简单。
前世自己被折磨致死，所遭受的酷刑，所遭受的背叛与恨意，所经历的一切，如今，都一并还给她们吧。
因果轮回，没有人能逃得过，欠下的，总要还。
“苏澄渝，你欠我的，远不止一死便可解决。”
苏琬颖缓缓抬手，手覆上发间取下发簪，眸中没有一丝笑意，却依旧清澈如水，干净的不染尘世。
可下一秒，她的眸中闪过一丝杀意，似带着浓浓血腥味的杀意，凌厉逼人。
她不想在此解决的，可苏澄渝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让她如何能压下心中的恨意。
她等着一刻，足足等了三年之久。
从她重生到现在，没有哪一日不是活在仇恨中，就连做梦都想着报仇！
“按着她的手。”苏琬颖淡淡开口，仿佛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一个婆子上前将苏澄渝的手死死按住檀木小凳上，顺手将一块破布塞入她口中，堵住她喋喋不休的骂嚷声。
苏澄渝拼命挣扎着，不断摇着头，眼睛死死瞪着，却被婆子抬手打的一巴掌打懵了，眸中生生被逼出泪来。
这几名婆子皆是府中的粗使婆子，力气大的惊人，便连一些侍卫也是比不上的，专门负责在前院保护苏琬颖，好几日闲着无事，婆子一身力气无处使，如今见得这样猖狂的女子来欺负自家夫人，婆子如何会任由她猖狂？
因而这一巴掌自然是用了十足的力道，苏澄渝的脸颊的一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看着极为可怖。
脸上的疼还未缓过来，手背上传来的疼实实让她疼到晕厥，下一秒便不省人事，却紧接着又被疼醒过来。
如此反复，她连睁眼的力气也无，更别提瞪着苏琬颖了。
前几日媚夫人折磨她的痕迹还未散去，依旧暗暗作痛，如今旧伤新痛混合，真真比死还难受。
她垂下眸来，勉强睁大了眼睛，这才看清自己的手背是被一只簪子从手背凸起的手筋处挑刺。
簪子没入一小截，可疼痛已是钻心，苏澄渝险些再次晕厥过去。
“这支簪子便送苏侧妃了。”苏琬颖接过婆子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继而她抬手覆上小腹，面色柔和的几分。
若不是怀有身孕，想必苏澄渝该是会活活疼死在她手中的。
只是她如今见不得血腥场面，再者若是被陆挽奕知道她不仅没有好好卧床休息，反而是做这些血腥事，定然又是要“惩罚”她的。
思及此，苏琬颖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朝着软榻边走去。
“把她带下去，手筋脚筋都挑断，眼睛留着，她这双眼睛，还要看着不少的事情发生呢。”
“夫人，王府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婆子欲言又止提醒着苏琬颖。
苏琬颖正欲说什么，只听得屋门外一道声音由远渐近而来，“没什么不好交代的，王府那边问起来，一切都算在我的头上！”
苏琬颖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得帘子被挑开，苏铭振缓步而来，神情落寞，面色难看至极。
“我这个做父亲的管教自家女儿，想必王爷也不会说什么，你们尽管按世子妃的吩咐去做就是，只要留她一条命就行！”
被婆子死死按着的苏澄渝听得此话更是颤抖不已，曾经对她百般疼爱的父亲如今竟然如此的冷漠心狠。
她原以为苏铭振不会这么狠心，可却不想他竟然真的对她失望到如此，任由苏琬颖对她的折磨视而不见。
她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却被破布堵着嘴什么也说不出。
“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便是迎你母亲入府，再便是有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儿！”苏铭振看向她，眸中满是怒意。
软榻上，苏琬颖听得此话，深深叹了口气，现在后悔迟了吗？或许是不迟的，可失去的再也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
她手轻覆上双眸，缓缓阖了眸，似是累极，整个人身姿依旧清秀，周身的清冷之意一点点散去，衣衫柔顺垂至脚边，裙摆大朵的牡丹花栩栩如生，华贵逼人，却也落寞孤寂至极。
婆子将苏澄渝带了下去，屋外，早听得这边动静的赵姨娘从庭廊处而来，入得屋中。
赵姨娘入得屋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苏铭振立在桌边，手抵在桌面，神色惆怅而落寞，眸中满是悔意。
软榻上，苏琬颖以手覆眸，似小憩一般，可赵姨娘知道她并非睡着，她只是……太过难受了。
苏澄渝什么话都说的出口，且她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疯狗，不论是谁都咬一口，听她说话只是添堵罢了。
赵姨娘原不知苏琬颖为何要见苏澄渝，可她方才远远瞥了一眼，便知道原因了，苏澄渝的好日子到今儿也算到头了。
恶有恶报，真是大快人心。
赵姨娘舒了口气，朝着软榻走去，柔声安慰道“姐儿如今怀着孩子呢，还是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