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太监宫女四处逃窜。
将三更天,皇宫原本的安静沉寂被打破,到处都是刀剑相触之声,泛着森森的冷箭破风而出,直直穿入人的胸膛。
赤亲王久久都未有动静,他在等着承言帝发号施令,可却是迟迟等不到。
圣心难测,没有人知道承言帝在想什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陆亦钰率铁骑冲入皇宫,直入养心殿。
守在殿外的太监宫女,无一幸免。
彼时,皇后正立在殿外,见得这一幕,她几乎要站不稳的,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威严气度尽散。
陆亦钰跃下马来,褪去周身的寒意,一步步朝她逼近,而后立在台阶下,眸色含着一丝轻笑,语气极为漫不经心的道一句“皇后娘娘。”
皇后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明明是立在台阶下的,却像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带着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度,让人不可忽视。
她早该发现的,在诸位皇子中,不起眼的四皇子偏是最出色的那一个。
现在发现似乎并不迟,因为早在数月前,她就应下了要助他登上皇位,就在数日前,还助他将苏琬颖带出皇宫。
如此,陆亦钰不会把她如何的。
皇后这般想着,暗暗松了一口气,可她不知,立在她面前的人,是最喜怒无常,也是最阴冷绝情的,与地狱恶魔一般无二的。
“皇后怎么不进去?”
皇后垂眸,避开他的视线,“皇上只留了高贵妃在,就连本宫都进不去,想来是因上次的事对本宫有了戒备。”
她此言是在提醒陆亦钰,恐他忘记了之前结盟之事。
陆亦钰听罢皇后此番话,面上带了一抹其轻的笑,“皇后娘娘还是回景仁宫去吧,免得本王误伤了您。”
这是……放过她的意思了?
皇后有几分不确定的,回身看向殿内的方向,带了几分迟疑的缓缓道,“本宫是皇后,若发生了什么事,也总能帮到一些忙的。”
她的话模棱两可,让人一时听不出她到底是何意。
陆亦钰笑了笑,没再说话,只越过她,毫无阻拦的,迈步入了养心殿,只留皇后立在殿外,面色难看至极。
殿内烛火皆熄,好在外面天色渐亮,穿过殿内光线虽是不甚明亮,但却也足够看清殿内的一切。
殿内苦涩的药味不散,他紧锁着眉心,挥退了身后的亲卫,缓步入得里殿,他的步伐极轻,在如此安静的殿中却丝毫听不出动静来。
入得里殿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龙榻上,只见床榻上原本阖眸的承言帝,缓缓睁开了眼睛。
像是知道是他来了一般,承言帝的视线转过来,眸色浑浊无光,历经沧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你来了……”承言帝缓缓出声,声音沙哑不堪。
“儿臣给父皇请安。”
陆亦钰行着礼,语气淡淡的,看向承言帝的眸中带了一丝不明意味之意。
承言帝缓缓伸出了手,突兀出声道“天亮了吗?”
陆亦钰侧了身,视线落在雕花小窗上,穿过小窗的光线仍是不甚明亮的,可殿内的一切皆看的清晰。
他没有回答承言帝的话,只身坐在了榻边。
他身上有浓浓的血腥味,周身带着杀戮之意,甚至要压过殿内苦涩的药味。
“父皇,儿臣想知道,您的密旨中写了些什么?”陆亦钰看向他,声音轻缓,像是在叙述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
那封密旨,不知到了谁手中。
是太傅还是赤王,又或者……是在高贵妃手中。
毕竟,承言帝的皇子不止他一个,皇位不传给他,那么就只能是高贵妃蹒跚学步的小皇子了。
除了他,陆亦钰再想不到,以承言帝这样的心性,还会把皇位传给谁。
他现在,只想亲耳听承言帝说出,或许只有如此,他才能彻底死心,才能彻底狠下心。
只见龙榻上的承言帝摇了摇头,语气低缓“钰儿,这些都不重要,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朕只想问问你,你是来逼宫还是弑父?”
逼宫还是弑父?
承言帝如此直接的问出,面上没有一丝的怒意,极为平淡无常,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的。
“儿臣来见您最后一面。”陆亦钰语气淡淡的,眸色深谙了几分,他起身,背手立在榻边,视线落在角落的香炉上。
率兵入宫,出乎意料的轻松。
他甚至要以为皇宫内早有防备,可很显然,并没有。
现在看得承言帝的反应,他心中的疑惑不断,可承言帝闭口不提,他什么也问不出来。
“父皇,玉玺在何处?”
“玉玺,在朕身上。”得玉玺者,顺承天意,没有玉玺,即便他起兵谋反,也注定坐不长远帝王之位。
陆亦钰眸色愈深,他拱手垂眸,语气带了一丝恭敬,“儿臣,恳求父皇交出玉玺。”
承言帝叹了口气,“皇儿,朕给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