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西沉,晚风送来丝丝清凉,归巢的鸟儿在空中低低盘旋着,在浅蓝天色的映衬下宛若一副水墨画。
距离京城数十里的山间路上,有一间茶铺,过往的人都会在停在此喝碗茶稍作休息。
天色渐晚,过往的马车少下来,铺中也冷清下来,开铺子的是一个年纪较长的老妇人,此时老妇人正清理着桌面。
远远的,一辆马车朝这边驶来,继而停靠在铺前,老妇人探身看了看,便朝里间招呼道“妮子,来客了!”
“车夫”自马车上跃下,快步走进铺内说道“来一壶上好的茶!”说罢,他自怀中逃出几两碎银放至老妇人面前。
老妇人朝外看了眼停靠的马车,再看“车夫”穿着像是大户人家的仆人,心中立即明白了几分。
老妇人将碎银收起,朝里间道“妮子,快些把咱们茶铺最好的茶沏一壶来!”
只听得里面低低接应一声,不过片刻后便有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姑娘从里间而出,她手中是方沏好的热茶。
小姑娘看了看车夫,又看了眼外面停靠的马车,继而道“我来送到马车上吧……”
车夫自小姑娘手中接过茶壶,沉声道,“不必了!”他看了眼老妇人,语气带了几分轻视“那些银两买你这茶壶也够了!”
说罢,车夫便迈步朝铺外走去,小姑娘还欲说些什么,只见老妇人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言。
这些大户人家的仆人也同他们的主子一般,总是有些瞧不上她们这些穷苦百姓的。
小姑娘瞧着外面的马车依旧停靠着,方才那车夫规规矩矩立在马车旁,瞧着全无方才的凌厉。
小姑娘心中很是不屑,冷哼一声,三步并做两步朝铺外走去,准备收拾放在铺门的桌椅板凳。
此时风起,山间的风似乎分外凉爽,不远处的树林沙沙作响,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砰!——”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响声,小姑娘疑惑着回身看去,发现是铺前那辆马车内发出的。
响声过后,马车归于平静,小姑娘静静看着,心中疑惑不已。
片刻后,只见得车帘自内挑开,露出玄色衣摆的一角随风而动,车帘并未全被挑开,因着天色暗下来,小姑娘只能瞧见马车内之人所着的衣衫。
紧接着,一只茶壶被随意丢了出来,咕噜噜在地面滚了几圈后停下,壶面沾了不少的泥土,早已不见原本的模样,虽是经历这样的过程,却是完好无损。
小姑娘摇摇头,叹一声茶壶质量不错,而后暗自嘀咕“今儿也算见得大户人家的派头了,喝茶扔茶壶,坐车怎么不连马车一齐扔了啊……”
她话音还未落,又有一件物件被摔出,继而有女子压抑的惊呼从马车内传来。
仔细看去,是另一只茶壶……
而这个茶壶就没方才那只的好运气了,在咕噜噜滚几圈后,碎成几瓣,孤零零的停在那里。
这个茶壶便是方才车夫拿银两买去的……
小姑娘怒了,朝着马车大声道“喂!不喜欢茶壶就留下,何苦摔碎呢!”
“别多管闲事!”车夫目光带着凌厉,继而跃上马车,欲驾马离去。
马车内安静下来,车帘被放下,隔绝了车内的一切。
方才那声女子的惊呼仿佛是错觉,小姑娘被车夫吓到,瑟缩了肩膀,小心翼翼去捡了另一只完好无损的茶壶来小跑入了铺。
马车稳稳前行着,随着西沉的日头一齐消失在山间深处……
夜幕降临,山林间安静至极。
这里的夜晚似乎比京城要更凉快些,茶铺早早关了铺点了灯,小姑娘正在屋里忙活着做饭生火。
老妇人则在灯下做着一双布鞋,她眯了眼,听着小姑娘碎碎念今天的所见所闻,布满皱纹的面上带着宠溺的笑。
不知过了多久,小姑娘将饭做好摆至桌面,只听得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分外突兀。
因着傍晚时那件事,小姑娘难免有些害怕,她缩了缩肩,却还是大着声音道“打烊了!”
敲门声依旧,老妇人起身,朝外走去,开门,外面站着一行人,穿着同样的暗色衣衫,周身满是肃杀之意。
“我们是京城的官差,奉命来搜查京城周围,你们今日有没有见得何异样之事?”
老妇人摇摇头“不过是些喝茶的路人,哪里有什么异样。”
小姑娘却道“今天那辆马车就很异样,他们不仅举止奇怪,我还听到车内有奇怪的声音!”
闻言,这行黑衣人为首之人上前,“什么奇怪的声音?”
小姑娘歪头想了想“好像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我也没太听真切……”忽又想起什么,小姑娘朝里间跑去,片刻后捧着一只茶壶出来。
“诺,这是那辆马车上扔下来的。”
暗卫细细看了眼那茶壶,继而面露欣喜,搜查这么久,总算有了一点线索。
他掏出一袋银子来递给小姑娘“这个茶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