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婆子,一名乳娘上前应下,斟酌着语句道:“摆饭时,便见姐儿不似往日活泼,奴婢只当她是倦了,也未在意,只一会儿便高热起来了……”
苏铭振面上看不出喜怒,披着外裳的身躯此刻显得有些单薄,他思索着,却并未说话。
另有婆子急出声道,“许是晚饭过后着了风也不一定,或者有人蓄意要害哥儿姐儿也未可知……”
闻言,苏铭振眸中已有怒意,“此事皆因你们照看不周引起,各自下去领罚吧。”
让他生气的是这些下人照顾不周便罢了,还想着推脱自己,还编这些荒唐可笑的理由!
婆子乳娘垂首,心中慌乱不已,方才说话那个婆子不住叩首,急声道,“冤枉啊老爷,奴婢觉得此事另有蹊跷,还请老爷……”
苏铭振眸中的怒意腾起,他猛然拍桌,桌上的茶杯叮当作响,茶水洒出来不少……
苏琬颖听婆子如此说,心中的疑惑不断加深,她上前一步,眸中清澈如水,缓声道,“父亲别动怒,身子要紧。先听她如何说。”
苏铭振眸间有着几分威严之意,他看向跪地的婆子,沉声道,“那你倒说说,有何蹊跷!”
婆子有些心虚的拽紧了衣襟,半响才听得她道,“摆饭前,奴婢……奴婢曾见得杏儿姑娘……奴婢只看得她的身影在树丛后一闪而过……”
婆子已经有些胡言乱语了,但根据她话的大致意思拼凑起来,大约是她见杏儿在院内出现过。
苏铭振冷哼一声,“一派胡言!来人呐,拖下去等着明日发落出府!”
立刻便有几名侍卫自院外而进,将地上跪着的几人皆拖起,婆子挣扎着急声道,“奴婢敢对天发誓,杏儿绝对不对劲,她今日确实很反常……老爷……老爷冤枉啊……”
侍卫已将人拖了出去,屋内重新归于平静。
苏铭振掩下眸中的威严,露出疲惫之意来,他捏着眉心,缓缓阖了眸。
苏琬颖眸间染了几抹无奈,出声道,“父亲,要不要传杏儿前来?”
只见苏铭振摇摇头,“罢了……”他深深叹息着,继而迈步至隔间走去。
里间隐约传来赵姨娘低低的啜泣声,苏琬颖视线落在袅袅生烟的香炉之上,陷入沉思。
除了苏澄渝与杏儿不在此,其余都在了,而方才婆子说的话确实惹人生疑,杏儿今日确实反常。
依着寻常时候,杏儿该是哄看着温哥儿的,今日却不见了踪迹,且这儿如此大的动静,她必是知道的。
“素春,你去杏儿屋内……她若不知,便将这里的情形说与她听。”
素春点头去了,苏琬颖眉间是浓浓散不开阴郁。
她看向窗棂处,此时夜已深,天黑如墨,半开的小窗吹来的风徐徐,带着浅浅的凉意,似将睡意冲散了不少。
紫苏至隔间走出,面色缓和了许多,她看向苏琬颖道,“姑娘,小少爷小小姐高热退了。”
苏琬颖抬眸,面上带了浅浅的笑意,“辛苦你了。”
紫苏从刚掌灯时便来此,一直在屋内与厨房来回,连饭也不曾用,苏琬颖看在眼里,她忙唤丫鬟去准备了饭菜与紫苏。
两人正说话间,便听得院内传来一声尖叫,伴着凉风吹来,清晰入耳!
苏琬颖心中隐觉不安,忙起身欲去看,却被紫苏拦下,她的眸中满是担忧,“姑娘不可,你待在屋内,我去看了再与你说。”
苏琬颖拗不过她,只得随她去了,连声嘱咐她注意安全。
不过在苏府之内,且有侍卫在,想来也不是贼人入院,这会儿苏铭振与赵姨娘也听到动静自隔间而出。
那声尖叫之后院内便归于平静,外面仆人侍卫皆听到动静而出,循着声音的来源处。
苏琬颖心中猛然一惊!素春去杏儿屋内还未回来!她迈步自外间走去,那种不安的心情愈发强烈,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夜极深,笼罩着万物,到处都是悄然无声的。
东宫内却不平静,皇后下令派人送回的赵宁洛不见了!
亦或者,赵宁洛依然在景仁宫内被皇后囚禁着,皇后的人前来传了话,却总也等不到人。
此刻景仁宫宫门已关,想知道什么须得明日才能知晓,陆承宇眉间是浓浓的阴郁,他掩着狐裘剧烈咳嗽着。
继而一大口血自嘴边涌出,旁边的宫人慌乱不已,连声唤人去传太医。
只见陆承宇摆摆手,强忍住喉间的刺痛之意,眸色深邃不知看向何处,他的嗓音嘶哑低沉,“不必了……”
太医来了也无可奈何,他的病,唯有薛神医可治,只是现在,薛神医也无能为力。
药方内一味重要的药材寻不到!
他派去的人已经去了一月有余,依旧未果,似乎一夜之间,此药材绝迹了一般。
而他的病也拖到现在,之前配制的药用下去非但不见效,反而变本加厉。
陆承宇接过宫人递来的帕子,唇边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