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暮远站起身出门的时候，何世零还哭丧着脸不停地解释：
“奚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包括上次啊我不是故意说你破戒什么的，你不要真的生我的气啊。”
奚暮远听了，马上明白了今晚何世零奇怪的表现是怎么回事。
回头，奚暮远看着何世零，问道：
“你很怕我生气吗？你怕得罪我吗？”
何世零本来不指望奚暮远能回应她的，所以奚暮远反问的时候，何世零还有点懵，弱弱地回复道：
“当然了，你是我的老板啊。”
闻言，奚暮远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失望。
果然，她不是她。
之前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要求何世零和自己一起玩游戏，现在想想，其实理由很明显。
奚暮远自己也是知道的。
每跟何世零见一次面，就觉得她跟那个人更像一点，以至于他想尽办法和她待在一起，以求稍稍抚慰一点自己破碎的内心。
但越是这样，他越恨自己，后悔当时没有及时赶上，没能把她从火海中拯救出来。
奚暮远很矛盾。
但是就在刚刚，何世零说出那句“你是我的老板”的时候，奚暮远醒过来了。
她不是她。
再像也不会是她。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替代她。
奚暮远眼神突然冷了下来，刚刚才有了一点人情味的他，在瞬间回到了平时高岭之花的状态，甚至比平时还要冷上几分，只是看了何世零一眼，就让她周身发寒——
“没关系，无论我们关系好坏与否，合同都会生效。”
说完，奚暮远毫不犹豫地关门离开了，留下何世零一个人在房间里，一脸懵逼。
等奚暮远关上门，确定已经离开了之后，何世零脸上的懵逼和谄媚才缓缓收回，变成了严肃的沉思。
和刚刚那个她完全不一样。
是的，何世零刚刚是故意装成那样的，甚至说，她是故意让自己表现得和本来的自己截然相反。
原本的自己不会谄媚讨好，那她就谄媚讨好。
原本的自己是驯养不了的野猫，那她就故意装成小白兔。
就是因为，奚暮远总给她一种感觉。
——他好像和以前的自己渊源颇深，但是自己直到死都毫不知情。
那天签完合同以后，何世零就一直在思考，奚暮远定那个合同的意思，完全就是在利用她打压陆千雅和付修谨。
但是她后来有查，奚暮远自从退出娱乐圈后，就和娱乐圈里的人毫无瓜葛，怎么会跟陆千雅付修谨结仇？
还有之前要自己改名字，刚刚看到自己吃鳗鱼时的复杂表情……
一切的一切，都表现出奚暮远挺了解曾经的她的，而且貌似，在为她复仇。
但何世零确定自己以前从来没见过奚暮远，害自己的人是谁也只有自己知道。
但奚暮远了解她，奚暮远还在帮她复仇。
——一个你从来没注意过的人这么了解你，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所以何世零不能确定奚暮远是敌是友。
于是只能伪装，在确定奚暮远的敌友身份之前，好好伪装自己。
千万不能被他发现自己的身份。
……
何世零做了一晚上的梦，梦到奚暮远拿着一大盆的鳗鱼来追她，凶神恶煞地让她吃下去。
何世零说自己吃不下那么一大盆，奚暮远脸色马上就变了，把鳗鱼狠狠扣在地上，然后变成了游戏里的英雄的样子，冲着何世零喊道：
“你为什么不推水晶！”
“都怪你的助理！！！——”
何世零大喊着从梦里惊醒，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真是一个又荒诞又真实的梦啊。
奚暮远给自己造成的影响不是一点两点。
何世零坐上去拍摄现场的车的时候，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
小嘉开车，郑余景在副驾驶说今天的行程。
“上午拍摄，下午飞z市宣传节目，晚上预约了美容院做美容，还有，明天……”
“明天的事明天再讲好吗老郑！今日只管今日事，谁知明天是不是末日。”
何世零说着说着又要睡过去了，突然觉得空气有点冷。
睁眼，正对上郑余景震惊又有点伤心的眼神。
“你叫我老郑？还有那句话，你是在哪里听到的？”
何世零：！
糟！
她刚刚太困了，以为自己还在前世了，直接把前世对郑余景的称呼和口头禅说出来了！
这下可怎么圆？
何世零心里都在抖，但是面上不显露分毫，打着哈欠说道：
“我们都这么熟了，叫你一声老郑不为过吧。”
至于那句话，就被她含混带过去了。
郑余景也只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