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立威跟周棣都难以置信,充满担心,连忙从后面撑住他。
霍仲庭勉强站稳,踉跄地走向陈正国。
“我爸真的……”他看向急救室紧闭的门,抱着一线希望,“他还在里面吧?那就是还在抢救……并没有……离开,对吧?”
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吐出,藏着不愿承认的害怕。
陈正国扶住他,悲哀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一身酒气,怪不得老半天联系不上,原来借酒消愁去了。
才失去挚爱,现在又丧父,突如其来的双重打击,他要如何面对?
陈正国紧了紧手指,道:“仲庭,你必须振作,后面还有很多事等着去做。”
两分钟前,医生从急救室出来,沉重地告知:“对不起,病人突发性脑溢血,我们已经尽力了。”
芝兰受不了这消息,抓着医生确认后,扭头跑进病房里哭去了。
姚立威上前道:“陈叔,伯父怎会突然发生这种状况?”
陈正国想起钱夹里的那张便签条,以及前一天找唐萧做交易的事,不知从何说起。
正说着,急救室的门打开。
院长穿着白大褂,后面跟着两名资深的主治医生。
霍仲庭快步冲过去:“院长……”
院长按住他的肩,道:“霍少爷,请节哀。”
霍仲庭脸色煞白,突然一头栽倒在地上。
走廊同时响起几道喊声。
“仲庭!”
“霍少爷……”
姚立威跟周棣迅速将人架起,医生扒开霍仲庭的眼皮看了看,道:“他喝了不少酒,加上突然受到强烈刺激才晕厥。先送去病房躺会吧!”
……
霍仲庭沉浸在黑色世界里,没有意识,没有知觉,只是眉毛痛苦地紧蹙着,偶尔含糊不清地咕哝一声。
当他再度睁开眼,世界一片明亮,亮得有点刺眼。
所见之处全是白色,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窗外白色的阳光。
记忆一点点回归脑海,霍仲庭倏地从床上坐起。
“你总算醒了。”周棣送上一杯加了蜂蜜的温开水,“喝了它,你会舒服点。”
霍仲庭抚着抽痛的额头,站了起来。
“我爸……周棣,我昨晚醉得厉害,好像做噩梦了。”
周棣将杯子递到他手上,同情却又残忍地提醒:“你的确醉得厉害,但不是噩梦。仲庭,昨晚伯父脑溢血抢救无效,已经离开了。”
霍仲庭抿紧发白的薄唇,用力握着杯子,许久一动不动。
周棣道:“大家都在等你醒来。外面有记者收到了风声,堵在医院外面,老五动用了传媒关系,暂时没让消息泄露出去。”
霍仲庭总算有了动作,一口气喝完蜂蜜水,道:“我二叔那边呢?”
“霍二叔那边瞒不过,他早上赶来医院,见了伯父最后一面。现在应该在跟陈律师商讨后事。”
“我知道了,谢谢。”
霍仲庭闭了闭发红的眼眸,走出病房。
他也要见老头子最后一面,想亲口问问,为什么非得在这个时候撒手离开?
前面撑了那么久,为何偏偏是现在撑不下去?
可惜,老头子再也不会回答,再也不会举起拐杖、瞪着眼珠子骂他“不肖子”了。
而他,昨晚为何要去喝酒?为什么要把电话关机?为什么不像平日里一样,到医院来看看老头子?
……
明媚得知霍文山过世,已是两天后,惊讶地半天没说话。
她从媒体上看到的消息。
凌江市四大集团之一的明远集团,前面半年,因霍仲庭的回归备受关注。如今霍家掌门人过世,对金融界、整座城市的商界都是一重磅消息。
各新闻媒体竞相播报,商界内外四处都在议论,明远集团内部可能发生哪些变动,对凌江的金融或文化产业可能产生哪些影响?
明媚不关心那些,只关心仲庭是否安好。
她在手机上翻遍所有关于霍家的报道,看到他在记者们镜头里的样子。
霍仲庭一身黑色西装,身形依旧挺拔,脸上看起来没什么表情,但明显地消瘦憔悴,好似几天没休息似的……
某些镜头里,他身边除了姚立威,还看到仲坚。
仲坚订机票回凌江时,万万没想到赶回来是给伯父奔丧。
这两个月,他人在国外,但霍家和明媚的动向一清二楚。
就在今天早上,明媚都接到仲坚好几个电话。
她莫名心虚,不敢接听。
仲坚发来了微信消息,三句语音,句句戳中她的心脏。
——明媚,我一心成全你跟堂哥,到头来你怎么舍得狠心拒绝他?
——听说你跟了唐萧,这个是笑话吧!什么理由我都不相信,我只信你有苦衷。
——伯父过世,堂哥比任何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