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让兰姨看到我们刚才那样,太丢人了。”仔细看,明媚脸颊透着羞涩的红晕。
单独跟霍仲庭在一起时,她言行风格无所顾忌,在长辈面前,一举一动还是特别注意形象的。
霍仲庭眼中闪烁着愉悦:“有什么可丢人的?没发现兰姨看到之后,比任何时候都高兴吗?”
兰姨脸上分明洋溢着克制不住的欢心,只为他和明媚能够复合。
明媚不自在地摸摸脸颊,道:“看到了,兰姨从来没对我这么慈爱过,我受宠若惊,多多少少觉着有点不踏实。”
“不踏实?”霍仲庭见她站在几步之外的桌旁,招招手,“过来,我让你踏实一下。”
“不要。”猜到他可能会做什么,明媚拍着激动乱跳的心脏,转身走去窗前。
从早上起床开始,才经历短短半天,已经发生了好多事情,有些事情在意料之中,有些却远远超乎想象。
她不能因为跟仲庭成功复合就头脑发热。
对,先冷静。
霍仲庭失望地垂下手臂,委屈道:“明媚,你是看我行动不方便,故意离那么远的吧!”
明媚走到窗前,回头笑道:“霍先生,我怎么感觉某人在撒娇呢?”
霍仲庭冷哼,忍不住再招手:“回来,再让我抱抱。”
“等你好了,想抱多久都行。”
明媚透过玻璃窗户,看见楼下花园里被风打落的枝叶。
枝叶七零八落,散了一地,花圃的篱笆也倒了一块,原本立在篱笆旁的一盏太阳能路灯倾斜着,透出摇摇欲坠的危机感。
小雨停歇了,将窗户推开一条缝,清冷的空气钻进来,尽是台风过境后的气息。
视线顺着篱笆看去,明媚惊异地发现花圃里换了景象,刚才进门太急切,这会儿才留意到。
“霍仲庭,我没有幻觉吧?园子里的花不是被你无情铲除了吗?怎么……怎么现在又变回来了?”
她眯起眼睛试图看清楚一点。
园子里,红色、白色的花一簇簇。要是没猜错,那是玫瑰。
当初她栽种对时候,悉心将红玫瑰、白玫瑰在园子里分了片区,没想到眼前的花色连分区都跟以前一模一样。
霍仲庭没回应明媚的话,只是眸光深刻,沉静地锁住她的身影。
明媚心潮起伏,因为痛苦怨恨,他毫不留情地将两人一起栽种的玫瑰毁灭,如今又努力地恢复旧日模样……
他这样做,说明后悔了,说明他的内心跟她一样渴望回到过去。
两人对视,心意相通。
明媚按捺住激荡的心潮,遗憾地提醒道:“昨晚台风太严重,你家这座小花园得找人好好整理一番了。“
她正说着,只见陈正国拿着工具走出客厅,径直走到篱笆旁,开始检查太阳能路灯。
看样子,他打算将路灯固定住,全面排除安全隐患。还没开始忙,芝兰从屋子出来,到他面前笑呵呵地说了几句。
陈正国听后,抬头朝二楼的窗户看来。
明媚心头一惊,隔空与陈叔打了个招呼。
霍仲庭皱眉:“我一直招手,你不搭理,现在跟谁招手呢?”
明媚觉得好笑:“你们家里里外外加起来才三口人,用你聪明的脑子想一想,我还能跟谁打招呼?”
“陈叔?”霍仲庭撑着手臂坐正,很快起身下床。
明媚顿时收住笑意,上前扶住他。
“别起来啊!医生交代要卧床静养的。”
“趴床静养还差不多。我看看陈叔在忙什么?”霍仲庭几步走到窗前,一只胳膊自动揽住明媚的肩,高大的身躯有意无意往她肩头压。
明媚吃力地扶着他,无怨无悔,道:“陈叔在检查路灯,兰姨也出来了,应该跟陈叔说了我们俩复合的事,陈叔刚才笑着对我点头来着。”
“陈叔从始至终看好你,有机会你得好好感谢他老人家。”
霍仲庭一手按在窗台上,看清花园的情景后,眉心蹙拢:“说了晚点会有工人过来打理,他那把年纪竟然还逞能。”
语气流露出关心的味道。
虽然不是自己,明媚听在耳里仍觉暖意融融。
“陈叔肯定不爱听这话,他还没到退休的岁数呢,就被人说成一把年纪。”
“不是一把年纪,难道还很年轻么?”霍仲庭撑在窗台上,将窗户推开一半,对楼下摆手,“陈叔,兰姨,你们进屋去,别忙了。”
他嗓音显得低沉,明媚决定做做好事帮忙,双手拢在嘴前喊道:“陈叔,兰姨,仲庭担心你们辛苦,说晚点让工人过来整理就好,你们赶紧进屋休息去,别累着了。”
末了,提高嗓子加了两句:“两位要是累坏了,仲庭会非常、非常心疼的!”
说完,发现霍仲庭幽幽地注视着自己。
她笑着解释:“我怕你大声说话伤口疼,好心做个喇叭筒,不用太感谢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