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纡贵地说明自己为什么会找理由大发雷霆。
严子书也不指望对方懂得道歉,但这话,还要拐三道弯才能听出意思,那就没意思了。
他翘了翘嘴角,抬眸看了眼丁鸿波,目光温和清澈,出口却是话中带刺。
“丁先生,是不是你们港城人都很喜欢瞧不起人?”
丁鸿波立刻拧起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认为谁在瞧不起人?”
“看,我随意给你扣了个帽子,结果惹你生气了。”严子书仍旧态度温和,“当然,这种话怎么说都是不对的。能否你也考虑一下,自己戴上有色眼镜时,会给别人带来的感受?”
丁鸿波冷不防被噎了个正着。
丁鸿波自诩从小接受精英教育,还鲜少有机会被当面杠过“戴有色眼镜”,“瞧不起人”,自然也不认为自己是这样政治不正确的形象,因此心里顿生不悦,只是碍于教养不便发作。
严子书却笑笑,将钎子分他一根,自己打了个圆场:“正好熟了,你要不要尝尝?”
丁鸿波吃归吃了,心情却已十分不美妙,很快冷着脸借故走开了。
这两个人大概也气场不和,和解都能失败成这样。
不过在那边欢声笑语的一大家子人里,严子书能看出,丁鸿波是年轻这一代的核心人物。很多小辈都在围着他叽叽咕咕,跟他开玩笑,催他把女朋友带回家。他大概是已经有个谈婚论嫁的对象,也有年长的长辈跟着打趣,俨然从订婚到结婚到生几个孩子都畅想到了。
此情此景,竟还不失几分好笑——可见就算是豪门长孙,也逃不过催婚催生。
不过丁鸿波循规蹈矩,大概也不排斥将成家立业、传宗接代视为自己应当履行的义务。
严子书又围观了一会儿富豪家庭的日常生活,自己在角落烤了会儿串,其实味道平平,不过图个热闹,看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去跟丁老先生打了个招呼,说累了想提前离开。
走到海滨浴场的这一头,前面还是那个供游客更衣的隔断,严子书每每经过,不知看过多少次,这次却意外听到丁鸿波的声音,从隔断的背面传来。
今天是工作日,海滨浴场的游客不多,丁鸿波大概嫌烧烤场吵闹,找可以接电话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摸到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