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这张大嘴巴,对于严子书为什么年纪轻轻就闲人一个,病秧秧地离群索居,从来一句也没问过。
这正是严子书需要的。
下午,被丁老先生念叨的孙子正好来探望他,其实从外表看,已是位成熟有范的商务男士。
严子书听说对方来了,便回房间找出校订完的合同,前去交差。
这位大孙子,丁鸿波,对严子书的态度并不像他爷爷那么友好。
丁老先生是白手起家,建立自己的传媒集团,在港城这地界,数得上是个富豪。但富豪家庭么,都有架子的,大约在其儿孙眼里,严子书不过是围着老头儿转的趋炎附势的人之一。
丁鸿波每次看严子书的眼神,里面都写着“我见多了”。
只是这种程度的轻蔑,对严子书来说也不过是小儿科。
他接收过许多善意,但也不畏惧恶意,早不会为了这种小事计较。
何况,现在是人家在给他提供便利,提供工作,该把人当甲方供着才是。
是之前严子书因为住院治疗,烧钱颇多,他对自己没有收入、坐吃山空的境况,还是产生了一定焦虑。聊天时,丁老先生察觉这点,有次便不动声色地跟他说,孙子那边正需要一个精通中英双语的外包人员,做一些文件校订工作,比较轻松,问严子书能不能帮忙。
看看,这老爷子说话的艺术,“能不能帮忙”。
直到后来严子书跟丁鸿波联系上,这才两头露馅。
那头言简意赅,让他把毕业证书和证明外语水平的证书发来看看,严子书自然拿不出来,还没法解释。丁鸿波便非常不悦:“拜托,你什么都没有,不学无术,就敢求我祖父帮忙?你认为我凭什么给你提供这份工作?”
“……”也知道老头儿本是好意,但是可能不成了。
虽然后来,在丁老先生的和稀泥下,严子书还是被给予了这份兼|职。
但似乎他至今仍被丁鸿波认定为“巴结利用老爷子的投机取巧份子”。
今天见面也和往常一样,丁鸿波像个标准的甲方,挑剔地看了眼文件袋里插满便笺条和标注的厚厚一沓合同,似乎在估量严子书的工作水准:“下次寄过来就行了。”
严子书从不和金主计较态度,笑了笑便离开丁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