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休假的佣人也聚在一起,自己整治了一桌简朴的年夜饭,大家也不管熟不熟,热闹地给他添了碗筷一起吃,反而更有人情味一点儿。
收拾了碗筷,严子书才回去安排给自己的客房,一推门,吓了一跳。
屋里有人黑影坐在窗边,窗帘敞开,外面透进来一点微光,才勾勒出半个轮廓。
严子书怕打开主灯,会让外头看见里面,只好打开壁灯:“你怎么偷偷来了?”
傅金池言简意赅:“躲清静。”
傅金池坐在桌子上,严子书走过去,拖过椅子,默然坐在他旁边。
外面很多人醒着,还在乌央乌央,隐隐夹杂着电视里欢度新春的音乐。
傅家这群妖魔鬼怪,连傅为山每次来都觉得厌烦,更遑论傅金池能在此得到好心情了。
但严子书也察觉到了一点奇怪。
即便是恶意,也分含蓄的阴阳怪气,和直白的当面羞辱。
黄毛那些半大小子,嘲笑他严子书,嘲笑纪晨,都挺能让人理解的。
为什么对傅金池也抱着那么赤摞摞的恶意?
傅金池坐得比他高,严子书把一只手搭在对方的膝盖上。
傅金池发现,每当严子书请求什么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做这个小动作——伸出手,搭在对方的膝盖上,搭在腿上,搭在手上,安安静静地放着。不过,有时候也有表示安慰的意思。
但傅金池只是淡淡看他一眼,脸上表情都未曾变。
无论发生好事、坏事,无论别人对他表现出善意、恶意,他总是维持着同一种态度。
但这不能说明他坚强,只能说明,他的面具已经焊在了脸上。
严子书莫名感到一股说不出的悲哀。
严子书故作轻松道:“你们家的小孩,真是一个比一个嘴欠,小小年纪就这样,上梁不正下梁歪。欠教育得很。”傅金池听罢,甚至开了个玩笑:“这其实也是历史遗留问题。”
然后严子书听到了这个历史遗留的原委。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原委。就是以前傅之章到逢年过节的时候,会把外室和私生子带到老宅来。母子俩第一次上门时就是个春节,傅太太见了,气不过,又不想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发作,自己失了仪态,就借口给小辈发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