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天边沉闷的雷声一声声滚过越来越近,那声音听着就让人心头发麻。
“晓哥……”
车斗里传来大壮虚弱的呻吟,断断续续气若游丝。
“这……这可咋办……”
“我这肋叉子……疼……钻心地疼……”
“撑住!我一定带你去医院!”周晓扭头吼了一声,压下心里的焦躁转身冲车厢里喊。
“都听着!这树不挪开谁也走不了!等着喂狼吗?!”
“还能动的下来搭把手!”
车里死寂。
只有风刮过车厢铁皮的呜呜声。
没人吭声。
周晓咬着后槽牙火气直冲脑门。
天色骤然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像是谁打翻了墨汁。
狂风卷着沙子劈头盖脸地砸过来迷得人睁不开眼。
他抹了把脸冲驾驶室挥手:“司机!别干瞅着!下来帮忙!”
司机磨磨蹭蹭地跳下车嘴里碎碎念:“这鬼天气,真他娘的邪乎……”
他瞟了眼那横躺路中间的树,又看看周晓一脸怀疑。
“就咱俩?这玩意儿……弄得动?”
“试试再说!”周晓懒得跟他废话,弯腰双手死死抠住粗糙的树干猛地一发力。
树干纹丝不动。
他脖颈青筋暴起憋得脸通红,那树却沉得像焊在了地上。
就这个时候车厢里终于有了点不一样的动静。
一个粗哑的嗓门炸开:“我看这后生说得对!这鬼地方不能待!”
“我可听说,前年这道上就有狼活生生把人啃得剩不下几根骨头!”
说话的是个壮汉,满脸横肉胳膊快有周晓大腿粗。
他“哐当”一声跳下车,蒲扇般的大手拍了拍自己胸脯。
“我老钟来!”
“老钟?”周晓喘着粗气看过去。
车里有人压着嗓子议论。
“那不是村东头的老钟吗?打猎的那个?”
“听说他一拳能干翻一头牛!”
“可不,前年他还掏过狼崽子差点让狼给围了……”
老钟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