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玦从小的处境虽比其他勋贵人家艰难许多,可是何夫人是个护犊子的好母亲,衣食、学业上并没有亏待他,就连外界给他的那些冷眼和苛待,也有华靖离帮他挡了多半,按理说他不该长成如此性情。
可是此刻李玦就是这般惺惺作态地看着他,可是他知道,只要他迫于这般态度承认了自己伤得本就那么重,他日就会背上收买太医、欺君罔上的罪名。
华靖离露出一抹苦笑:“玦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重伤回来,直到成亲那晚才将将醒来一次。我父亲、母亲都是做不了主、没有大主意的人,若是伤得不重,太医如何能在那时就为我作伪?”
“那时候大家都只盼着我能多拖些时日,再没有敢多想的了。还是后来冲了喜,内子给我带来了好福气,这伤势好转了、人也清醒了才能安排后面的事。”
他叹了口气,顺带着又咳嗽了几声,“我知道我这伤是好不了了,那就给家里争取一些时日,让族中子弟出头,有个立功的机会,说不定将来这华家军收归了兵部之后,还能用我华家的子弟作为将领,也算是有所安慰了。”
若是此时传出华靖离伤势恶化的消息,华家族中子弟还没有太出挑的,这统领将军的位子定是落入他人之手了。
华靖离此刻秘而不宣,只说自己已经康复了,便不好有人将这侯府军从他手中拿走,哪怕之后撑不住了,实情败露,哪怕华家人当中还是没能培养出有担当的子弟,他也尽了力了,为华家争取了时间。
到时候就算华家没有了统兵之才,圣上悯恤华家昔日功劳,也很可能会安排华家子弟去做副将,甚至军中重要的文官。
这缓兵之计是行得通的,也说得通。
而且华叶峰和董氏的确不是能拿得住这种大事儿的人,华靖离刚回元京的时候,只有夏明月提前几个时辰得到了消息,别人都一无所知,要说这二人能提前做出安排,就太难为他们了。
李玦信了一半儿,问出了另一半儿:“我自然是信得华兄和二老的,可你这伤势……就算是面上好了,也好得太……”他欲言又止。
华靖离示意他小声些再靠近些,然后压低了声音煞有介事、半真半假地道:
“是看起来好得太快、太好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