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看到管事的样子,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他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他知道父亲最讨厌自己哭了。
顾长渊低头看着拼命忍着不哭的小团子,觉得很可怜,他抬手轻轻拍小团子的背。池砚感觉到背上,一下一下的拍打,顿时破功。转身抱住顾长渊的大腿哇一声就哭了出来,还一抽一抽道:“砚儿,砚儿是不是没有父亲了?”
顾长渊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无声的轻拍他的背,以作安慰。
一个侍女哭哭啼啼地走到顾长渊面前,弯腰向池砚道:“少主,主上向看看你,快进去吧。”然后又哭着走开了。
顾长渊拍着他的背,轻声:“去吧。”
池砚拉着顾长渊的手,执拗:“娘亲,和我一起进去。”顾长渊本想拒绝,但是看着小团子可怜兮兮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任由池砚将自己拉进去了。
池凌云躺在床上,听见脚步声后,虚弱道:“砚儿,来父亲这里。”
“父亲。”池砚的声音哽咽,眼泪已经流了下来,但是他抬起另一只手将眼泪擦去。拉着顾长渊一点点走到池凌云床边,在距离床还有一段距离时,顾长渊停下松开手,无声道:“去吧。”池砚转头看着他,然后又转身靠近。
池凌云看见池砚红红的眼眶,抬手擦去他眼角残留着的泪水,轻笑:“砚儿,父亲平时对你太苛刻,你有没有怨过父亲?”
“没有的父亲。”池砚一下子就绷不住了,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
他觉得自己这样说,没有那么让人信服又重复了一遍:“没有,父亲。砚儿,从来没有怨过父亲,砚儿知道都是为了砚儿好。”
池凌云扬起嘴角,轻声:“是吗?那是父亲想多了,因为你阿娘去世,父亲从来没怎么照顾过你咳咳”池凌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流下鲜血。
“父亲!”池砚扑到池凌云身上。
但是池凌云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无声地抚摸着池砚的背,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宴霜,我来找你了。
这天在处理池凌云的后事时,顾长渊在池凌云房中发现了池砚生父的画像,发现与自己长得有些相似。心中了然,怪不得会把原主绑回来,成亲。
池砚经过几天过后,已经渐渐接受自己父亲去世的事实了,现在的他宛如一个小大人。
顾长渊打算在教中的人都在忙着教主的安葬大事时,逃走,顾长渊在屋中思考着计谋。桌上摆着望月教的地形图,他看着地形图思考路线,然后想了一下要带什么东西。
又过了两天,顾长渊早早起身,在屋中收拾细软。自己被绑来这儿住了这么久,那些东西来抵,不过分吧?他失去的可是时间啊,那可是千金都换不来的啊!
因此,顾长渊心安理得的将屋中值钱的东西都收入自己囊中。
就在顾长渊收拾东西,收拾的热火朝天时,一阵敲门声响起。顾长渊顿时定住,后背发麻,紧盯着门口。
门被推开,顾长渊看见是熟悉的小团子,顿时松了口气。他走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压压惊。
池砚进来看着快要被搬空的屋子,转头看向顾长渊,眼神中带着疑惑。顾长渊一边喝水,一边从杯壁越过去看池砚,心想:反正他的父亲已经死了,他又不是自己亲生的,只是个突然得来的便宜儿子,自己走了就好。
因此,顾长渊并没有将池砚当一回事,他继续收拾着东西,没有理会池砚。池砚看着顾长渊忙碌的身影,经过父亲死后,他已经能够看出,顾长渊是打算离开。
他拉住池砚的衣角,仰头看着顾长渊询问:“娘亲,要离开吗?”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只是这样走个形式而已。
顾长渊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池砚更加肯定,他带着哭腔:“父亲才刚刚去世,娘亲就不要砚儿了,对吗?”
“我”顾长渊张了下嘴,没能说出什么。
“娘亲,就是不要砚儿了!娘亲,不能带砚儿一起吗?”小团子哭得可怜兮兮地看着顾长渊。
顾长渊觉得如果自己逃出去,还带着池砚,无疑是多加个累赘,他就是个小拖油瓶。顾长渊将他的手从衣角上拿开,斩钉截铁:“不能。”
如果带着这个小拖油瓶,不就给自己的求生之路,增加难度了吗?肯定不行。
池砚看顾长渊拒绝得如此直白,哇的一声,哭得更伤心了。
顾长渊看池砚声音越来越大,并且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踪迹,生怕自己逃跑的事情会被发现。他蹲下身与池砚平视,手足无措,一会儿看看门口,一会儿看看池砚:“小祖宗,我求你,别哭了,好不好?”
池砚看着他,没有停下,继续扯着他的大嗓门。
顾长渊急得满头大汗,最后无奈只好妥协:“好好好,我带你,好了吧?小祖宗?别哭了嗯?”池砚听到他这句话,顿时停住了哭声,顾长渊看他停了顿时松了口气。
现在池砚在顾长渊眼中就是一个小拖油瓶,小拖油瓶一抽一抽地说:“真的吗?娘亲,不骗我?”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