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云锦抬起眼,忽然就笑了起来,“下地狱了吧,娘娘娘。”
“你——!”娴昌眼眶猩红,高高抬起手,正要一巴掌下去,裴云锦便被从后踹倒了。
天早已不下雪了。
但地面积雪不化不消,裴云锦跪趴在地上,脸上全都是血,他回头,看到了踹他的裴玉成。
“把他压下去,谁都别搭理他!别让他饿死了!等镜奴回来!还要压着他去给镜奴赎罪呢!”
“是,老爷。”
旁侧几位小厮听见话,忙搬过裴云锦的胳膊,将人往回拖。
裴云锦却一直都没转头。
他眼睛望着视线始终没落到他身上分毫的裴玉成面上,似祈求,也似悲伤,却还是被人压进了昏暗的佛堂。
“镜奴不会死的。”
娴昌抬起头,对裴玉成道,她早已将疯,面上完美无缺的妆容只是为了掩盖多日以来的疲惫不堪,裴云锦被压下去,她像是整个人忽然都没了主心骨,四下茫茫,只嘴里念叨,“那个孩子绝对不会绝对不会也弃我而去的,绝对绝对不会的,我我只剩下镜奴了,只剩镜奴了。”
木屋之外,大雪早已停歇。
裴观烛坐在阴暗的床榻里,漆黑眼瞳好半晌才眨动一下,他要下来,刚一动弹,却发觉双腿都没了力气,浑身都发疼,裴观烛手撑住床榻,因疼痛紧紧皱起脸。
“夏蒹呢,帝伽摩耶,就是那个,和我在一起的姑娘呢?”
“裴檀越别多动弹,”帝伽摩耶走过来,面上笑容始终清浅温和,墨青色的眼瞳看着他,“你招风寒严重,四肢都冻伤了,又因跌落峭崖——”
“夏蒹呢!”
帝伽摩耶与他对视片晌,“正在隔壁屋中修养,裴檀越勿要心急焦躁。”
裴观烛大口吸进一口气,又呼出来,反复多次,方才醒过来时他想起夏蒹不知所踪吓得喘不上气,到如今才想起呼吸。
帝伽摩耶在他身畔,始终一言不发。
“帝伽摩耶,我要见她,你带我去见她,”裴观烛抬起头看着帝伽摩耶的脸,见他不为所动,“我得在她身边,得在她身边守着她才行。”
“为何?”帝伽摩耶泛着墨青色的眼睛温和看着他。
“因她是我所爱之人,我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