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蒹微微怔住。
“那孩子,说是一切皆要照能做到的最好的规格去办,”娴昌面上的笑容显得有些讥讽,磨得尖细的指头一下一下捋着发缝,“三礼六聘,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全都要样样不少你,这势头,怕是之前南云氏李姓贵女嫁承安侯世子都没要这么大场面罢。”
女人微眯起眼直起身,红玉过来,细细帮她将腰间的系带绑好。
夏蒹端坐着,指尖攥紧,又松开,重复多次,依旧缓不过指尖轻微发麻。
裴观烛与娴昌商讨想和她成婚。
而她这个当事人竟对此毫不知情。
今日娴昌找她,怕其实也是不满她一介曾被遗弃的孤女如今能有这样大的造化。娴昌不喜欢她,虽然,夏蒹觉得可能裴观烛娶谁,娴昌都不会喜欢对方,但这个人是夏蒹的话,娴昌只会更为厌恶。
因为夏蒹与娴昌注定不站在一条线上。
夏蒹起眼,与娴昌对上视线。
大抵是因为没有裴观烛在场。
女人今日锋芒毕露,面上笑容始终带着一抹讥讽,四目相对时,娴昌微微昂起下巴,从上往下,轻翘起唇角,弯眼俯视着她。
夏蒹微微吸进一口气。
这是第一次,夏蒹发觉到,其实娴昌和裴观烛一丁点都不像。
一丁点都不。
“你伴本宫出去外头走走吧。”
红玉后退,女人穿着层层叠叠的宫装,露出美好洁白的胸脯。
“是,贵妃娘娘。”
夏蒹跟在娴昌身后。
一路无话,直到两人上了一座白玉桥,娴昌自红玉手中接过鱼食,小步端庄,傍晚,夜色逐渐取代了橘色的黄昏,宫人挂起宫灯,海棠树的花瓣片片自天上飞舞而下,落在白玉石桥上,被女人毫不留情的踩在脚下,明亮的宫灯光线映在她身上,将她身上穿着的宫装布料映亮,乍一看,好似月宫仙子下凡,美艳至极。
“天转凉了呢,”娴昌道,指尖捻过鱼食,一点一点撒进湖中,金色红色的锦鲤噗通蹦上来,争相抢食。
“就连日头也逐渐短暂,这样快天便黑下来了。”
“是,贵妃娘娘。”
“你这丫头,”娴昌弯起眼看向她,“上回不是还十分伶牙俐齿么?怎么